小重巒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八零中文www.80zw.tw),接著再看更方便。
然而雲歌還是有些不能想像。
&ldo;有一個女兒喚作彤裳,小名朱兒。&rdo;孟珏停了一停,復又含著笑意說道。
紅衣!彤裳!雲歌眼中熱cháo洶湧,明知不可能,卻還是猶豫著想問那孩子的母親是誰。
&ldo;那孩子的娘是府上另一個婢女,已於幾年前病故了。&rdo;
雲歌聽罷垂了垂眸子,卻好似看見天地間一個小小的紅衣人兒,巧笑憨然,蹣跚著追上一個痴顛孤寂的身影。那身影伸手牽起那小人兒,可那一身小小的衣衫紅得如此眩目,一眼望去,倒像是她牽著他似的。
&ldo;他將丙汐主僕劫去,乃是是要逼我現身,為彤裳醫治。&rdo;孟珏輕輕道。
雲歌的心中一沉,急急問道,&ldo;是什麼病?&rdo;
孟珏沉吟了一下,&ldo;小賀府上的廚子錯採了毒蘑,發現時彤裳已食。那毒極為罕見,卻也並非不可醫。朱兒在我的一處宅子住了半年有餘,體內的毒已被我悉數引出。小賀已將她帶回豫章去了。我擬了藥方讓他府上的御醫繼續調養,左不過再有一載就可以痊癒了。&rdo;
雲歌覺得有什麼地方不對勁,可又捉摸不出。凝目沉思間又注意到孟珏提到劉賀時用的是昔日舊稱,想到他二人從兄弟相稱到分道揚鑣,如今能重拾舊日之誼,雲歌心下一時百感交集。
孟珏見雲歌沉默不語,沉了沉眸色,又道,&ldo;丙汐也因此在洛陽呆了大半載,年初我送她們主僕二人回長安的路上,漢羌邊境事發,趙將軍的謀士尋到了我。由於事情緊急,她的治療也還未到收針之時,我才於匆匆間帶了她們主僕二人來了這龍支邊城。&rdo;孟珏敘事之語雖然平淡,仍聽得出是在解釋與丙汐的關係。
雲歌卻從舊事的緬懷中醒過來,努力笑道,&ldo;那這邊疆之事倒成全你們了。&rdo;
孟珏並未爭辯,長久沉默之後方道,&ldo;雲歌,跟你三哥回西域吧。如果哪天到你家,希望還能容我討碗茶喝。&rdo;他的聲音那麼低,低到幾乎掩去那份苦澀。
雲歌沒有說話‐‐是的,這夏日暴雨中的茶棚偶遇已到了盡時,該是自己灑脫而去的時候。然而她的心下一時竟是五味雜陳,還似有一種別樣的情緒縈繞在心頭,另她難以抒懷。這幾年在蜀地遊歷的日子自然有它的寧靜與清淡,可是那份孤獨與鬱結也常常伴她左右。而這一段時間在龍支城的種種,卻有一種鮮活的力量,籍著眾人之力,她看到自己仍然澎湃著的濟世之心,為她孤獨的生活照出一角光亮。雲歌忽然察覺心中糾纏著的竟是一種不捨的情緒。
這發現令她猝不及防,她擰眉頷首低低道了一句:&ldo;保重&rdo;,未等孟珏回答,便扭過身,急急下登城道而去。然而才下了兩階,階面上的露水卻讓她腳下一滑,跌倒在石階上。她試著站起身,右腳踝卻是鑽心得疼。
孟珏聞聲飛身過來扶住她,見她似乎傷了筋骨,便在臺階上坐下,將她的右腳掬上膝來。
&ldo;不。不用。&rdo;雲歌掙扎著想要抽出自己的右腳,卻是一個踉蹌,險要跌下臺階去。
孟珏伸手扶定她,淡淡道,&ldo;薰閣的事還沒有完。雲大夫這是要再一次置病人於不顧嗎?&rdo;
雲歌沒了話語,靜了一會兒,慢慢在臺階上坐下來。
孟珏從懷中取出一個墨色的小玉瓶,倒出一些油膏,揉搓在她的腳踝上。一絲涼意在面板上散開,可是下邊的筋骨還是火辣辣地疼。雲歌認得那是有名的跌打藥斷玉膏,只消兩個時辰便可化淤去痛不留痕跡,然而在那之前,她恐怕要在這玉階上坐一陣子了。
</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