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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旁的霍曜卻已將銀狼面具覆於面上,隨著麗史的歌聲舞起刀來。雲歌從未見過哥哥舞蹈,但是她見過哥哥的刀法,此刻見他時而將刀法的剛勁藏於琵琶凌厲的撥轉間,時而以紛繁的刀式與琵琶的疏密變化相合。而當琵琶的弦聲柔轉凝結在麗史的指尖時,他旖旎的刀鋒也蓄勢輾轉。霍曜的刀舞應和的並非《悲秋歌》中的女兒家的詞作,而是曲調中的婉轉悲愴。一舍一取間卻仍然讓人有珠聯璧合之感。
《悲秋歌》不長,眾人正覺得那憂愁暗戚隨著歌聲盪於心間時,兩人卻已悠悠收了琵琶和鋼刀,走到一處並肩而立對著眾人謝禮了。而後霍曜挽住麗史的手,向河曲坪外步去。眾人這才反應過來,他們是要選擇脫離花隊的舞蹈到河曲坪外的幽靜之處去了。眾人哪裡肯依。男子們喝鬧著讓二人止步,女子們卻已丟出一條條織錦。一時間絲影橫斜,麗史和霍曜被織入了繡陣中,無法移步。雲歌眼見三哥臉上不耐的表情已經掩不住了,知道這先後兩次的對歌對舞實在已是到了三哥孤冷性子的極限。她站起身,想要圓場幫三哥擋擋局面,身旁卻有一個清脆芳烈的聲音先她而出道:&ldo;麗史姐姐,只要你講講你們是怎麼定的情,我們就放你們走。&rdo;能說出這話的自然是阿麗雅,作為明日的王子妃,她的話多少有些號令的分量。而她的&ldo;刁難&rdo;也頗合此情此景。於是隨著一片鶯聲燕語的應諾,那錦帶織成的繡陣驟然撤去。
霍曜側頭看了一眼麗史,見她朝他微微點頭示意他不必擔心,方轉身走出了眾人的包圍。雲歌看在眼中,感慨萬千‐‐終於有這麼一個人讓三哥學會顧念別人的感受了,哥哥那孤傲的心終是有了歸宿。阿麗雅的目光則隨著霍曜超拔的身軀落入篝火外的暗夜中,而後她低頭微嘆,如一隻傲嬌的春花在烈陽下感到無能為力的折服與心醉一般。
半晌,她抬起頭來,對著麗史道:&ldo;姐姐就從與我在烏修崖下分離講起吧。曜哥哥將我送回族地後,又回樓薄去找了姐姐嗎?&rdo;
麗史微微而笑,如空谷幽蘭在月夜下漫出沁人的香氣。剛才眾人都被她的歌聲所醉,此刻方才勻出心神打量離族重返的她。她已不再做羌人妝扮,卻也並非全然漢人裝束‐‐素紗中單之外罩著一件玉色的衫子,一頭烏髮用素絲絛低綰著一個垂髻。無釵無鐶,說不出的清雅高華,再細看又有一條黑色貂絨的飾帶額頂輕繞,沒入耳後的發中,為她的清雅點染了一絲域外的風情。
麗史的那一雙褐金色的眸子此時已越出眾人,絳唇微啟,將那寒天雪地中的一幕幕娓娓道來。
那時,霍曜的確是回了樓薄,卻並非在送阿麗雅回罕之後,而是在將她帶上烏修崖上的洞中為她清血之時。其實早在於菟舞的那個風雪之夜,霍曜便送過麗史一程,只不過只送到了樓薄石寨的門口,麗史便請求他止住馬騎,因為她在此處是為人質,擔心領一個陌生人回寨子會引得部落中人起怨生疑。霍曜冷冷聽著她的解釋和道謝,始終沉默不語,末了只問了一句:&ldo;你想帶你弟弟離開這裡嗎?&rdo;
麗史睜大眼睛看著他,慢慢明白他的意思是他可以幫助他們,只要她想。麗史的眼中噙出淚水,卻笑著搖頭道:&ldo;我們在此處為質,為的是羌中各部落能共棄前嫌。如果私自離去,會在部落間引起猜忌與不合。&rdo;
&ldo;那你為何讓我送那個女孩回她的族中?&rdo;霍曜微微皺眉問道。
&ldo;她染了重病,如不送回去,就會被樓薄棄在荒野中。&rdo;麗史說罷微微一嘆,向霍曜又拜了拜,轉身向著那被大雪覆蓋的石徑攀沿而去。霍曜站在雪中,望著她單薄的身影蹣跚在那曲折的雪徑上,漸漸消失了蹤影。
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