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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爹爹，一個就是那個孟叔叔了。她怎會忘記？
劉賀笑了一下，轉頭望向榻頂的堆錦的帳帷，想著和她就快要見到了，憔悴的眼中又綻出幾縷不相稱的精神氣。
鄭耳急促的腳步聲移近榻前，&ldo;候爺，他來了……&rdo;
劉賀聞言從榻上掙起身來，看見一個身姿俊逸的白衣人在他的榻前停住。那人看了他許久，終於嘆了一氣，俯身在榻邊坐下，拿起他的手探起他的脈象。而後他許久未言，轉頭看見一旁默默瞅著他的彤裳，微微笑了一下。他朝跟來的一名侍女點了下頭。那侍女會意，與鄭耳領著彤裳向著宮外而去。
&ldo;為什麼弄到這般地步，才讓人尋我。&rdo;孟珏皺眉道。
&ldo;若不是我至此，你哪裡肯露面，&rdo;劉賀笑道，眼中竟是算盡機關的小得意，他頓了頓，又道，&ldo;無論如何，小珏，你肯來，我就當你是原諒我了。&rdo;
孟珏站起身，向外走了兩步，&ldo;什麼渾話，我何曾不原諒你了？&rdo;
&ldo;我知道，我將雲歌送回羌地，亂了你的計劃，還令你們再次殊途……&rdo;
孟珏抬手止住劉賀的話，人卻依然背朝著他。好半天，他低聲道：&ldo;你如今的情形，我不敢說能妙手回春，遷延命數卻還是做得到……&rdo;
&ldo;不用。&rdo;劉賀打斷他道，&ldo;若不是因為彤裳，我在紅衣死後便已是苟延殘息了……&rdo;
孟珏猛然轉身，目光且厲且痛，&ldo;你既為人父，怎可輕言放棄。又為什麼要對孫萬世[1]講那些混帳話，讓金鑾殿上的那人有所拿捏，對你削邑相辱。&rdo;
&ldo;我就知道你雖絕隱於世，然則，沒有一件事逃得過你的耳目……&rdo;劉賀低頭笑了兩聲，隨意道，&ldo;我不過是看他忌憚我已久，卻從無收穫，替他的寂寞尷尬罷了……&rdo;
&ldo;寂寞…&rdo;孟珏失笑搖頭。
&ldo;不是嗎？&rdo;劉賀卻是一本正經，&ldo;我們六人當年在那樹下刻字畫夢，如今我們雖零落四處，彼此卻還有牽掛；唯有他，自許平君走後，便真是孤家寡人了。&rdo;
孟珏的目光滯了滯，不由也點了下頭。
劉賀又道：&ldo;小珏，我要你來，並非因為我的病。其實我因為就要和紅衣相見了，心中無悲反喜。然而臨走前，心中還有一人放心不下。&rdo;
孟珏望向他，目中微有瞭然。
&ldo;我兒女眾多，其實多由荒唐而生，我認不得幾個。他們的外公也都是朝中重臣，即使我去了，在我的爵位俸祿之外，他們也還會有人照應。唯有彤裳，出身低微，沒有能夠保護她的外公和舅父。&rdo;劉賀停下，看了一眼孟珏，&ldo;小珏，你能否收她做女兒，了卻我的一樁心事。&rdo;
孟珏低聲道：&ldo;哪有生父還在就尋養父的？你的病還沒到山窮水盡的地步，真有那一日，再說不遲……&rdo;
&ldo;不。沒有時間了……&rdo;劉賀卻再次從榻上掙起身子，急道，&ldo;你既耳目眾多，就該知道匈奴新立的單於屠耆堂有意與漢朝和親，他的弟弟伊酋若王已經來長安多時了……&rdo;
孟珏靜了靜，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