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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汐心神亂了一瞬，抬頭道：&ldo;孟公子當初許諾堂哥要親自將我送回長安，怎能出爾反爾？孟公子在這裡要停多久，丙汐可以等。&rdo;
&ldo;我也不知要多久。&rdo;孟珏負手而立，眸子透過軒窗望向夜空，&ldo;也許快了……也許還要很久……&rdo;
&ldo;公子是在等什麼人嗎？&rdo;丙汐輕輕問道。然而孟珏回到令居，身邊卻沒有二月，她的心中其實早有猜測。
&ldo;也許會是一個人。&rdo;孟珏答道，聲音低下去，&ldo;也許……只是一個訊息。&rdo;
第一百一十九章 勢易
離大榆谷地越來越近了。雲歌默不作聲，策馬行在驥昆的身旁。自離開漢羌邊鎮的集市，她便一直不多話。驥昆時不時轉頭看她一眼，也一直沒有說話。
隨著漢軍的撤出，先零主部已經重新回到了他們以往的領地大榆谷中。領地中比較好的牧場已被周邊的部落蠶食掉了。此時的先零無法如戰前一般喝令其他部落歸還糙場，只能勉強維持住大榆谷地中所剩的其他糙場，同時等那些流散的牧人歸來重振族威。
驥昆勒住馬韁，望著一群破衣爛衫，步行走近的先零牧人，深深嘆了一聲。歸來的先零人中卻已有人認出了他，隨即引著眾人向著他長嘯起來。驥昆也擊胸而嘯，向他們回應。
雲歌從沉默中驚醒，眼中慢慢露出欣慰的神情，而後她輕輕吸了一口氣，眼中露出下了某種決心的表情。
驥昆已停住了長嘯，此時忽然轉過頭來，問道：&ldo;雲歌，我在白石寨的提議，你考慮得怎麼樣了？&rdo;
&ldo;什麼？&rdo;雲歌正要出口的話被噎住了一瞬，&ldo;……驥昆，既然現在戰事已經……&ldo;
&ldo;留在我身邊，&rdo;驥昆沒有容她說完，繼續道，&rdo;雲歌，你可以不必成為我的女人，只要你願意留在我身邊。&rdo;
&ldo;我……&rdo;
&ldo;你心中還有他？&rdo;
雲歌觀察著他的神色，卻半天也沒有說出一句話來。
驥昆苦笑了一下，將手伸入懷中，摸出一張疊好的氈布，遞向雲歌，&ldo;這是孟珏走之前，讓我轉交給你的。&rdo;
雲歌怔住，接過那氈布展開來，看見上邊逸筆寫著一段話：在世若非同舟客，安知相忘不若仙。故人此刻修此書，等閒山花滿坡前。你必已是此間人，來去歸兮不復見。這段話的下邊，又用工整的小隸寫著：孟珏，有妻霍雲歌，情願立此休書，任其改嫁，永無爭執。恐後無憑，自願立此文約為照。
雲歌難以置信地拿著那帛布，唇口微張，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她竟已淡忘了自己是他正式過門的妻，淡忘了自己曾以婚姻為索與他折磨。而去年他們重逢以來，他也一直隱忍未言，從未提起過他們仍為夫妻的事實。現在，當她終於覺得到了可以離開羌地去尋他時，他卻又以一封休書，斬斷了他與她所有的聯絡。
&ldo;雲歌，你可還有顧慮？&rdo;驥昆切切的追問響起在耳邊。
雲歌愣愣不語，忽然將那氈布揉成一團，向遠處猛擲而去，口中斷斷續續地道：&ldo;韻腳……都不工整……他什麼時候會寫詩了……可笑……為什麼不直接交給我&hel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