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坡下忽起一片刀鐵馬嘶之聲，片刻又有驚慌失措的聲音傳來：&ldo;漢軍來啦……漢軍來啦……&rdo;蹠勒心中一凜，拔刀的同時也將扶著自己的阿麗雅推向身後。馬蹄聲卻飛速地清晰起來。一匹駿美的黑馬首先跨上坡頂，馬上的女子身著黑衣面籠黑紗。緊接著一匹高峻的白馬昂然馳躍而出。馬背上一男一女，也都穿著黑色的衣衫。那御馬的男子身型頎長，臉上的繡銀面具在火光中閃過一道狼影，而那女子褐金色的眼眸在散下的一頭烏髮中熠熠生輝。
&ldo;麗史……&rdo;蹠勒脫口叫道，沒有聽到身後一聲低低的呢喃，&ldo;……曜……&rdo;
第一百一十一章 仔肩
聽到帳外的喧譁之聲，尤非正欲叫侍衛拆看，帳簾卻已被掀開。一對玄衣男女執手向帳中走來。走在前面的男子面覆繡銀狼面具，昂首闊步，仿若牽著他在世間無尚的驕傲；而微微落後的女子長發盈肩，腳步卻微有躑躅似有些忐忑之態。
&ldo;麗史公主……&rdo;孟珏的眼中也難掩驚喜之色。尤非更是呆立在帳底，怔怔望著那一對走近的璧人。
麗史扶肩跪下身，霍曜也將面具一脫而下，扶肩行禮。
&ldo;先零蒙難，女兒現在才回到族中，請父王不要怪罪……&rdo;麗史話未說完，眼中已是淚意涔涔。
尤非扶起麗史，嘴角抽動了幾下，卻還是沒能說出一句話來。
&ldo;父王還在怨恨女兒嗎？&rdo;麗史的眼中露出不安的神色。
一旁的孟珏開口道：&ldo;麗史公主回來的正是時候，先零未來的命運或許只有麗史公主能夠撥轉……&rdo;
&ldo;父王還未開口，族中的事還輪不到外人說話。&rdo;蹠勒正在阿麗雅的攙扶下入帳而來，聽到孟珏的話，便沉著眉沒好氣地道。
霍曜也冷著臉道：&ldo;麗史的事不用你操心……倒是雲歌，我怎麼聽說她還在先零。&rdo;
孟珏淡淡苦笑了一下。
麗史卻抬頭問道：&ldo;父王，孟珏說的可是真的？麗史能為先零做什麼？&rdo;
尤非喟然嘆了一聲，&ldo;孟珏，還是你來說吧。&rdo;
孟珏扶肩向麗史行了一禮，道：&ldo;我方才正與舅父討論如何……如何保先零退漢軍的事。此事需要先零的兩位酋豪共同進退。舅父如果能和楊玉一同……自縛請罪於龍支城下，漢軍定然會罷兵還朝。&rdo;孟珏字斟句酌，將俘獲獻押說成自縛請罪，是為了減小蹠勒和麗史的牴觸。
&ldo;什麼自縛請罪，分明是讓父王去送死。&rdo;蹠勒果然還是大怒道。
尤非卻似安撫他道：&ldo;蹠勒，以我和楊玉在羌人中的威望，漢人未必就會殺我們。更何況……仗已經打到了這個地步，我們得為族人想一想。&rdo;他聲音低緩，似乎一日之間已經想透了此事一般。
&ldo;羌人以戰死為吉利。大不了，我們和漢人拼了。&rdo;
聽到蹠勒講出與自己一樣的話，尤非微微一笑，&ldo;到底是我兒，有我的血性。&rdo;他眼中的一絲榮光卻很快被一種宿命之色所替代，&ldo;不，不能拼……先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