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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煙伸出了手去,細細綿綿的雨若有似無地點落在掌心,帶來一絲涼意。暮煙凝望細雨迷濛的院落,心想,這雨再細潤無聲,落在光滑嬌嫩的肌膚上,該是會冷得一身輕顫。
也不知過了多久,花園的動作窸窸窣窣落在耳畔。暮煙折身望過去,就見玄衣錦袍的男子走了出來,翻領隨意地卷作一團,髮絲微亂。男子懷中抱的那位,纖細皓腕無力地攀在男子的肩頭,衣衫凌亂。螓首埋在男子的胸前,面紅似血;如墨青絲看上去被淋濕了般,無措地散落在姑娘白嫩的頸肩,只是不知打濕這墨發的,是天空的細雨,還是額頭的薄汗。
流越抱著安少音離開時,青辭正好過來,匆匆看了一眼,面露疑色,不方便去打擾流越,便徑直走到暮煙的身前,問:「瞧見娘娘臉紅似血,怎麼,娘娘發燒了?」
「……」暮煙乜了不知所以的青辭一眼,亂跳的心在此時緩緩平穩,只是頰畔和耳垂的緋色未退。
青辭見暮煙沒有回答,又看到女子容顏殘存的紅暈,下意識地伸手碰在女子的額頭。暮煙微微一愣,青辭的手很涼,突然觸碰過來,冰冷的溫度就這麼隨之遞來,毫無溫熱之意。暮煙卻是怔怔地看著男子俊秀的五官,認真的神色而失了一瞬的心神。
「你沒發燒,怎麼臉也紅了?」青辭很快就收回了手,一臉正經地問。
「……要你管!」暮煙氣結,不想理身前這椿木樁子,斂裙離去。
暮煙沒有跑多久,身後的男子亦沒有追來。早就平復了情緒的暮煙沒見到男子的身影,賭氣似的踢著路邊的石子,心中大喊青辭這個榆木腦袋,迴圈往復,不知過了多久。
夏雨還在淅淅地下著,如霧的雨珠密密附著著髮絲上,衣衫濕了些許。暮煙心中的氣已經消了,左右等了片刻,沒見到人,想必人早就走了。她收回了腳,看著路邊已經沾滿泥土的石頭一眼後,折身離去。
將將走到迴廊的出口,就見青衣男子手執著傘停在那裡,聽到身後的傳來的腳步聲,看清了來人的容貌,將傘遞了過去。
「怎麼一轉眼就不見人影,這雨要下一夜,別再淋著了。」
暮煙才平復不久的心間一暖,眉眼彎彎,抿著笑意接過了雨傘,心臟開始撲撲通通地跳著,兩隻手緊緊攥住男子給她的雨傘,唇角一翹,雀躍笑出了聲。
暮煙給自己鼓足了勇氣,再一抬眸,卻見那廝已然撐著不知何時拿出來的另一把傘,走出了幾米遠,渾然沒有要等她的意思。
以為能共乘一傘的暮煙直跺腳,對著越來越遠的青色背影在心中吶喊:青辭你這個大笨蛋!
暮煙打著傘走在路上,滿腔委屈,欲哭無淚,心裡不知罵了自己多少遍:自己當初是哪裡來的自信,竟然覺得能將青辭這椿木樁子拿下。
她當時腦子一定是進了水,不然如何會和王爺打賭,誰勝誰輸呢?!
暮煙就這麼一直走著,內裡風起雲湧。末了,不知是想起了什麼,她驀地停下了腳步,抬頭望天,搖頭失笑。
自己蠢便罷了,怎得王爺如她一般糊塗,就這麼輕而易舉地應了賭約。
拿兩椿榆木頭作賭,如何分得出勝負。
雨天的夜似乎要比平日更早些,王府上下已然掌燈,凌雲堂內的蠟燭最先點燃。
沐浴後的安少音有些失神地坐在窗前,白日她受了點涼,泡了兩次熱水澡,身子倒是通透了些,未施粉黛的玉面漾出沐浴後才有的淺緋。明眸猶含少許水霧,眼角的桃花色未褪,看得出是哭過了。
晚膳的時候流越不在,確切的說,自流越送她進浴室後,就沒再出現過。
白日在花園中,安少音衣衫不整,嬌軀與淋濕的假山相抵,渾身發顫。流越並未進一步做些什麼,可即便是這樣,不知道暮煙在外面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