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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惜逆光坐在沙發上，斑駁的光影打在臉上，照得臉色忽明忽暗，仿若鬼魅。

&ldo;爸爸……&rdo;她低低地呢喃一聲，兩個字好像在舌尖打了個轉，又吐了出來。

&ldo;你覺得，你配得上這兩個字嗎？&rdo;她笑笑，幽幽道，&ldo;李彥宏，你瞞得可真好啊……&rdo;

她的話好像夾雜著一股陰風，迎面撲到了李彥宏臉上。他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冷戰，片刻過後，已現蒼老的臉上滿是淚水。

&ldo;小惜，我知道我不配……但是這些年，我真的沒有刻意騙你，我、我有在盡力補償你的……&rdo;

&ldo;你想想，每月十號我為什麼都會偷偷地給你錢，因為你是十號的生日。我不能給你過生日，乾脆每個月的那一天都給你生日紅包……&rdo;

&ldo;你再想想，我為什麼嚴令家裡的傭人不準派粗重活給你？因為你是我李彥宏的女兒，你該跟思思一樣，有一雙彈鋼琴的手，一雙大小姐的手……&rdo;

&ldo;你再好好想想，當初你偷偷在屋裡擺放你母親的靈位，被殷嫻發現了，氣得她差點拿去燒掉。為什麼最後沒燒，為什麼你後來可以光明正大的祭拜蓉蓉了？你知不知道我為你做了多少……&rdo;

&ldo;哦？&rdo;連惜古怪地一笑，眉宇間的戾氣彷彿消散了不少，&ldo;這麼說，我還該感激你了？&rdo;

&ldo;當然不是，當然不是！&rdo;李彥宏慌忙擺手，然後又抬手抹了把臉上的淚。

&ldo;不管怎樣，我這半輩子造的孽都太多了，以後的日子，我想留在你身邊，當個司機，當個傭人，當什麼都好。我、我要為以前贖罪……&rdo;

他從隨身的包裡拿出一份檔案，雙手捧著遞給連惜，臉上帶著哀求，&ldo;你看看這個。&rdo;

連惜伸手接了過來。抽出檔案袋裡的紙看了看，裡面竟是一份離婚協議書！上面註明他什麼財產都不要，兩個孩子也不要，只求跟殷嫻解除婚姻關係。

&ldo;你這是什麼意思？&rdo;她問道。

&ldo;我要跟殷嫻離婚！&rdo;

李彥宏用粗糙的手掌一次次抹去臉上的淚水，可是怎麼擦都擦不完，看起來彷彿真是悔恨極了。

&ldo;我當初真是瞎了眼，才會娶了這樣一個蛇蠍心腸的女人。她、她竟然敢在家裡做出這種亂倫的事情！&rdo;

&ldo;銘宇是被他媽教壞了，連跟他朝夕相處的你都能下得去手！還有思思，簡直跟她媽一個樣，就是個毒婦！&rdo;

&ldo;這個媳婦我要不起，那樣的畜生兒女我也要不起，以後我什麼都不要了，我就專心留在你身邊，陪著你，補償你……&rdo;

他一邊掉淚，一邊透過餘光去看連惜。看她只是面無表情地坐著，好像沒有什麼明顯的抗拒。

於是又抽泣幾聲，跪直身體，試探著伸手握上連惜的手，用最最誠懇的神色，最富有感情的聲音求道，&ldo;小惜，你再給爸爸一次機會，好不好？&rdo;

連惜意味不明地注視著他，剎那間，彷彿看到歷史重演。

當初，他是不是就是這樣為了功名利祿拋棄了殷嫻母子，選擇了母親？

這個男人啊，果然是沒有心的。他不愛殷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