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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吧。
藺巍然滿懷欣喜的爬回床裡。花無信拔身躍起,倚梁而臥,卻枕劍難眠。
其實,自己心底裡也是不願回去的吧。林子御要的東西,他確實給不起,再相見也不知該如何面對。
丁不著脫口而出的那句話,像兜頭冷水一樣潑醒了他。時至今日,他身上還處處殘留著方迭的痕跡。那人的一犟一笑,舉手投足,每一個細微的習慣,早已深深凝刻到骨血裡。所謂的放下,也不過是自欺欺人而已。
心這東西當真奇怪,明明長在身體裡,卻半分不由自己。
聽到頭頂上方傳來一聲輕微的嘆息,藺巍然支起身子,探出腦袋道:“花大哥,房梁冷硬,要不你到我床上睡吧?”
花無信差點一頭栽下去。
“不用了,你睡你的。”
藺巍然聲音裡頓時帶了哭腔:“花大哥是不是嫌我髒……”花無信僥倖逃過一劫,但他沒有。被綁來的一路,不知遭受過多少非人的折磨,這陰影只怕會相隨一生。
紗幃一動,花無信出現在床頭:“我沒有嫌棄你。”藺巍然剛獲救時滿身是傷,他當然知道這孩子遭受過什麼,也明白身上的傷容易好,心裡的疤卻永遠都在。望著那雙淚光盈盈,充滿無助和悲慼的眸子,他彷彿看到了十四歲時的自己。
“別哭了,花大哥陪你睡好不好?”
“要抱。”
“不許得寸進尺。”
“嚶……”
“好好好……小祖宗你快睡吧,我要困死了。”
藺巍然終究年紀小,神經緊繃了大半宿,很快便在他懷裡安眠入夢。看著口水橫流的某人,花無信無言的嘆了口氣。
他這哪兒是護衛啊?都快成姆媽子了……
樹暖鶯啼,柳顰花笑。稀薄的晨光才剛剛披落山頭,膳院之中已經升起了裊裊炊煙。
“嚓嚓”的切菜聲從廚房裡傳出來,最後伴隨“誒呀”一句痛呼,戛然而止。
燕不離嘬著手指頭,苦大仇深的看著砧板上的竹筍。淚奔。
池月走後整夜未歸,他很是懊悔自己一時衝動口出狂言。躺在榻上輾轉反側了半宿,決定還是親自下廚做頓飯,權作賠罪之禮,希望能夠補救兩人間的裂痕。
然而等他真正上手了,才知道做飯原是這麼麻煩精細的活計。早知道以前也學學了,現在趕鴨子上架著實勉強了些。
劉廚子向來看不上這種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大少爺,尤其是笨到教了三遍還不會的蠢貨。他再次握著菜刀示範了一次:“左手骨節貼住刀背,指頭往裡扣住。右手握穩,別圖快,一下一下來……”
燕不離是屬驢的,自然不會輕易服輸,當下又抓起刀剁了起來。哼,他好歹也是個舞刀弄劍的,還擺不平一把破菜刀不成?!
這廂和竹筍較著勁,那廂嘴裡還在不停絮叨。
“當初夫人有孕在身,宗主天天下廚給她做飯,那廚技……老漢我都佩服!你瞧那罐子醃魚,是夫人最愛吃的,宗主現在偶爾還會做,權當個念想……”劉廚子故意刺激著某人,卻發現對方嘴角始終勾著弧度,笑得和吃了蜜似的。
媽的,這小子果然智障,話都聽不懂。
“俺們夫人呢,更是自小就喜歡宗主,還特意跟老漢學了做點心。”劉老漢將煙鍋子在地板上磕了磕,神情落寞,“後來她不做了,說做多少最後也會變成屎。說來也怪,那時候的宗主反倒開竅了。”
某人的嘴角已經快翹到天上去了。
“君子遠庖廚。你看夫人一介女流都知道追男人不能靠一碗飯,你個爺們怎麼還不懂?”劉廚子納悶的看著他。
燕不離直起身擦了把汗:“我也是現在才明白江莫愁……”因為不知道該做什麼,不知道還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