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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映輝目送許主任的車子消失在霓虹遠燈裡,良久發怔。
不久之前,週末的時候,他才陪明月看完李安導演的父親三部曲之《飲食男女》,其中有句臺詞,大意如此:
人生不能像做菜,把所有的料都準備好了才下鍋。
偏周映輝這晚,在將將開始的二十五歲人生,老天爺逼著他翻出一個大跨頁。
他一個晚上儼然要做完前半生所有的選擇題。
他回到父母住處時,門口碰上了多日不見的向東元,小二不計前嫌地與東哥打招呼。
向東元點頭應好,手裡拿著個類似吸頂燈的包裝紙盒。
是向家玄關外廊簷上的照明燈壞了,向東元回來看父親,正巧把家裡一些壞滅的燈盞拾掇拾掇。
周映輝把向東元支起人字梯,他看後者大衣西褲的穿著,爬高有點活動不開的樣子,&ldo;東哥,我來吧。&rdo;
小二脫了外套,很利索地爬上步梯,向東元在他腳下幫著打照明、拿零件。
嚮明月今晚有應酬,還沒歸家。即便眼下回來了,兄妹倆也是勢必不好相與,向東元心理建設了好幾個回合才勉強問出口,&ldo;噹噹那晚,回去後,有沒有和你說什麼?&rdo;
周映輝在上頭聚精會神地接燈管上的線,唇上抿著的一顆細螺絲離了口,上手去鉚了,他才淡淡回東哥的話,&ldo;你知道她的脾氣的,順帶著我都沒好果子吃。&rdo;
是。向東元那晚懊悔極了,他竟然失手打了自己的小妹,事後他們通電話時,噹噹罵他,你已經不值得我喊你一聲哥哥了,在你為了一個外人都算不上的女人甩我一巴掌時,我倆一母同胞的兄妹情就到頭了。
惡人一般嘴臉的向噹噹,最後關頭,她還是私心護手足的,才會在向東元進退維谷之際,站出來替他挽尊,勉強將何家離婚的訴求退而求其次成分居。
向東元自然明白小妹的苦心。
事實也是,他確實沒小妹活得通透,或是她更純粹點。
快三十歲的人了,從來過得孩兒面的脾氣,婚說不結就不結,十年的伴侶說陌路就陌路了;家裡人勒著龍頭一般地不讓她與小輝交往,偏渾不吝。
她雖說是個女兒家,比好些男人都不羈。
說她深情,其實她比誰都薄情。
說她無心,她又處處是心竅。
向東元與小輝扯起閒篇,你注意到了嘛,噹噹左邊下巴處有一塊黃豆不及的淡疤,是她小時候在院子裡玩,磕到一個鐵皮簸箕上落下的。
打那以後,老向每晚六點門樓裡就上燈了,一直到夜裡大家都歇下了,噹噹不回來,門樓上的燈不滅的。
就是怕她不留神又摔一跤。
吸頂的led燈裝好了,撳開開關,光四下散開到步履能到的角落。
向東元喊小輝進屋喝茶。
書房裡,向宗銘也加入了。
熱水沏開的碧螺春,香氣清冽,周映輝淨手後,十指一直冰涼的,他曲指握著茶杯,汲取一些熱度。
向宗銘知道小二是抽菸的,拋一根給他,男人間的會話,自有男性化的開場白。
比如煙、譬如酒。
向宗銘旁餘的都沒提,只對小二一個要求:
你真意想同噹噹發展,甚至奔著結婚去的,就別做眼下這行了。
&ldo;小二,我不如你父親讀書多。但也就這麼一個女兒,不求她大富大貴,但起碼往後嫁人的日子不能比在原先孃家差。你父母的是你父母的,你說我眼皮子淺也好,說我生意人市儈嘴臉也罷。起碼目前,你的工作養活不了噹噹,也別和我說什麼男女平權這些不著邊際的話,在我和她大哥的眼裡,男人賺錢養家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