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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頭攢動,原來是有民間流動樂坊巡遊,超大的移動木車上坐著婀娜多姿的妙齡女子,有觱篥、龍笛或笛、笙、簫、琵琶、方響、指板、杖鼓、大鼓等,曲調此起彼伏,頗為壯觀。 “今天什麼日子?” 海月很自然問道,往常雖很少在夜晚出來,可也未曾聽過有這樣熱鬧震撼的場面。 “我剛回城內,和你一樣。” “既然時候不早了,我們還是早些回府吧。” “你不喜歡?” 這麼大的演奏場面她都不興奮不激動? 清輝覺得有些意外。他以為小娘子都愛這些曲兒。 “我累了。” 她突然想起了老瞎子,彈得一手好琵琶,也不知道往南方哪裡落腳了? 看到這些流落民間的樂坊演奏者,她就會想起老先生來。若當年沒有他的一片善心,自己恐怕無法活著走到臨安城。 “你哭了?” “我沒有。” 不自覺擦了擦眼角,她還不至於那麼脆弱,只是情不自禁而已。這種時候,她是極不願意有人看到的。再難再苦的日子也熬過來了,她告誡自己不可洩露過多情緒。 偽裝也好,隱藏也罷,她內心的某一面是隻有自己可以窺見的角落,其他人無法也不該探究。 “噯,前面有捏麵人,去看看吧?” “我又不是小孩兒。” 海月嘴上雖然這麼說,但見徐清輝那麼熱忱邀約,便不由自主跟著往前走。 捏麵人的速度是極快的,一會一隻小雞,一會一個關公,最後海月要了一張素琴。 兩人邊走邊看,誰也沒再言語。只是海月手裡的那張面捏的素琴一直在眼前晃悠,令徐清輝感覺很不一樣。 “你不想說點什麼?” “說什麼?” 一個明知故問,一個裝糊塗。 “徐清輝,你是徐老爺的兒子,你大哥斫琴彈琴遠近聞名,完全繼承了徐家的衣缽。而你?你分明也是愛琴懂音律的,為何我卻從來不曾聽你彈過?” 她其實很早就有這個疑惑,想問又不知道怎麼開口。畢竟是人家的私事,可能也是徐府的家內事。她一個被收留之人有何身份問東問西? 所有的疑惑只能埋藏在心底。 “誰說喜歡就一定要親自彈奏?” “不彈奏不撫琴,你如何知曉音律?如何明瞭曲中真意?” 當年那個嘲笑自己,想看自己鬧笑話的人,自己卻從來不撫琴,這不是笑話打臉嗎? 問她如何得知? 也不過是一次碰巧。她去找他,正好聽見他與老夫人的談話。 他說自己要遠遊,老夫人不放心未同意,還問他:“自從你外祖父離世,你便把琴絃都斷了,每日對著素琴苦思冥想。娘知你胸中有溝壑,腹裡有乾坤,心中有大愛。” 只是徐清輝並無言語。 老夫人又不解問到:“既然你已斷絃,如今又為何要遠遊數月去求琴絃?莫不是因為那個你讓娘留下的女孩?” 後面他們又說了什麼海月也沒認真聽,當時她年紀小,又初來匝道。只覺得偷聽別人談話很不好,萬一被發現說不定會被趕出去。 她也著實不是偷摸的料,聽了幾句就待不住了,趕緊跑開去別處了。 如今回想這些,再記起那日查錦元說的話,她回味回味還是覺得有點蹊蹺。 “怎麼?學了幾年七絃琴就自認為自己懂了音律?” “我可沒有這麼說。” 她可謙虛著呢!那些虛名不過是徐老爺給的,加上徐清明對自己像親妹妹般關愛有加,免不了會替自己吹噓吹噓。 外人聽了自然就信了。再說了,她本就有極高的悟性,學東西又快,多年勤學苦練下來,功底也不是蓋的。 整個臨安城,凡事知道徐府的人,知道她諶海月的人,恐怕也只有徐清輝會這麼不把她當回事了。 “我才疏學淺,承蒙老爺收我為徒,我不敢說自己懂音律,但簡單的技藝彈奏還是比較自信的。” 可不能被小瞧了去。 她還想在他面前留點少女的詩情畫意,可總是磁場不對付,一談就崩。 若是她說自己不才說的太過,往後更要被他瞧不上眼。但她若是替自己辯解想證明自己琴藝不錯,那又顯得她有些夜郎自大。 海月感覺有些煩悶,不自覺快走幾步。來到運河邊上,這裡是御街附近的一條運河橋段,可以一直通往拱宸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