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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君濤瞭解崔振這種人的脾性,凡事不繞彎子最好,繞彎子坑的就是自己,是以低聲道明來意:「我是得了楚王的吩咐,不管你願不願意,大事小情上都要鼎力幫襯。四公子日後有用得到我的地方,吩咐一聲便可。」
崔振似笑非笑地凝了說話的人一眼。
楚王那種想要利用女子得到益處的行徑,是皇帝深惡痛絕的——皇帝一母同胞的兄長,就是因為一再利用女子的下作行徑,引得先帝不容、皇帝忍無可忍,最終走到了失去唾手可得的帝位、莫名其妙地死去。
楚王比起那位受封多年的太子,能好到哪兒去?這是遇到了當今皇上,軟硬兼施地把人發落到了冰天雪地的漠北,要是換個稍稍優柔寡斷的,不知還有多少人要遭殃。
楚王自身難保,還想讓他陪葬?——問題是,不論怎麼看,楚王都不像有這般膽色的人。
是以,崔振搖頭,「不必。」
陸君濤一愣,「不必?」
崔振頷首,隨即拱手一禮,「失陪。」
「四公子稍等。」陸君濤攔下了崔振的去路,「實不相瞞,在下……在下是想用楚王的名頭讓四公子高看一眼,此時才知,是糊塗心思。」
「以為你是個言語爽利的,方才卻是虛晃一槍。」崔振看著面前人的眼神有了點兒笑意,「說實話,怎麼回事?」
陸君濤低聲道:「不瞞四公子,在下年少時曾得過大公子的救助,從那之後才脫離每日為著一餐飯掙扎的處境。若是沒有大公子,就不會有我的今日。大公子出了事,我隱約猜得出是遭了誰的毒手——只有那一個人,別人或是沒時間,或是沒理由。在您回京之前,我不知如何為大公子報仇,眼下您終於回京,又與那人有著深仇,我便想著,您遲早都會找他清算那些舊帳,這才到了您面前毛遂自薦,唯求略盡綿薄之力。」
崔振再次細細地打量著陸君濤,片刻後道:「我記住你了。待我查實你所說是真是假,再談其他。」
「是。」陸君濤已然知足,行禮道辭,「不耽擱四公子了。」
崔振舉步走進涼亭,喚小太監備了熱茶、棋局,自己與自己博弈。
棋局,在帝王手裡,是萬裡山河;在將帥手裡,是沙場勝敗;在謀士手裡,是朝堂格局。
在他與蕭錯這種人手裡,又是什麼呢?
有時是沙場爭鋒,有時是親手佈下的一個迷陣,有時則是自落子就要將對方趕盡殺絕的不可更改的勝局。
這樣的兩個人對弈的話,又該是怎樣的情形?
應該是很有意思、很有看頭。
蕭錯是他不論站在哪個立場都要除掉的人,但是,他無法厭惡、輕視,即便是在那樣深重的仇恨的前提下。
相信蕭錯亦如此。
男子一生,知己難求,勢均力敵的對手比知己更難求。
能成為敵人的人,為人處世其實有著種種相似甚至相同之處。
不論最終誰勝誰敗,蕭錯都是他此生最尊重的人之一。
或許,這是宿命。
一開始,他們便如棋盤上的黑子、白子,立於對峙的位置。
無從更改。
分出勝負那一日,於他們而言,都是真正的解脫。
晚間宴席期間,笙歌燕舞,又有小有才名的閨秀逐個獻藝,是很祥和喜樂的氛圍。
只是,裴羽留意到,皇帝、韓國公、蕭錯甚至還有崔振,偶爾都會流露出不耐煩的神色。
一個個的,都沒閒情享受這等尋常男子趨之若鶩的消遣、樂趣。
裴羽與皇后、昭華長公主一樣,因著夫君的反應,眉宇間有著藏也藏不住的笑意。
崔儷娘、崔容娘始終是頹然、不耐的樣子——再次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