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部分 (第1/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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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楚格的思緒飄回了那似乎很遙遠很遙遠的曾經。
頂著皇貴妃之女的身份,額娘寵著阿瑪愛著哥哥護著,寧楚格的日子一向來過得非常滋潤,雖然名份上比起和敬弱了點,其他的甚至是有過之無不及,弄得她真的只如孩童一般天真度日。只是天堂到地獄之間不過是一線之隔,她八歲那年,額娘死了,全宮的面目都變了,那段日子太過於艱辛,逼得她不得不迅速地成長起來,才發現一切都是空中樓閣,在現代形成的二十年觀念在一朝崩塌,風刀霜劍處處加身的宮廷,讓她遍體鱗傷。前世的她也不過活了二十載,那個時候的二十歲懂什麼,現世在皇宮裡也一直活在蜜罐裡,額娘什麼都沒來得及教給她便匆匆而去,雖然一次一次地逼著自己成長,但那種痛那種傷真的難以承受。不能告訴皇阿瑪,不能告訴哥哥,她迷上了彈額娘身前最愛的古琴,所有的一切都可以透過琴聲發洩出去,真的很好。
也不知從何時開始,每當她彈琴的時候,外面就傳來幽幽簫聲來和她。一開始那簫聲很笨拙,常常走音,斷斷續續的,但它似乎能明白她的感受,即使是再難聽的簫聲也能讓她平和下來。漸漸地,那簫聲越吹越好,他們也越來越合,無論開心的還是傷心的,似乎都能從中得到慰藉。只覺這琴簫合奏中更有千般柔情,萬般婉轉,比之古人所稱道的琴瑟合鳴,另有一番深意,有時如春光明媚,百花含笑,清風拂柳;有時又如桂華流瓦,月下對酌,低吟淺唱。每當寧楚格輕抬右手,撥向琴絃,感覺時間凝滯不動,一切已然消失,整個世界似乎只剩下琴簫合奏。
對於吹簫的人,寧楚格可以肯定是個男子,幾次想見,但又卻步。身在後宮,身不由己,想見最怕枉然,只是心思一年重上一年,那個吹簫的身影總是環繞其間。三年前,寧楚格終於忍不住走出院子,遠遠望去,在他轉身的剎那,她聽見花開的聲音也聽見了花落的聲音。
為什麼他偏偏是富察福康安!他與她之間雖是咫尺卻是天涯,彼時他們站在兩個戰壕裡連兩兩相望都是罪孽。即使是現在,無論她對他,還是他對她,都不是最好的選擇!他是孝賢皇后悉心照顧的侄兒,她是慧賢皇貴妃疼愛有加的女兒,他要為富察家衝鋒陷陣,她也要為親人吶喊助威,他與她一點相合的地方都沒有。即使勉強,將要面對的實在太多太多,可能那琴簫和諧更成為一種奢望。她真的沒有勇氣去面對曾經的美好將會在可以預料的防備與疑心下漸漸磨去,原諒她,她真的不夠勇敢,承受不了失去,不若一開始就不要得到。只是多年的陪伴,已成了一種妄念,離得越遠越是渴望,一年又一年,漸漸地變成了結,纏繞心間,再也不能解開。
如今被自家哥哥挑開一節,寧楚格心中又酸又澀,說不清什麼滋味,那古琴早已收了起來,那妄念用理智一點一點地壓下,為什麼偏偏還要提起!
寧楚格抬手一抹,才發現早已潸然淚下。
“淺碧,擺琴!”
而此時富察家的院子裡,福康安站在屋簷下,手裡握著一管簫,望著那一簾雨幕發愣。
他從小喜歡的是騎射是刀劍,是金戈鐵馬是鼓角爭鳴,最不愛的就是文人軟綿綿的東西。他不知道什麼是喜歡更不知道什麼是愛,但在第一天進宮的時候,那個在御花園燦爛的笑臉卻戳進了他心裡最柔軟的地方。
人真的是很奇怪,刻骨恨意可能只是來自於一句話,而時時牽掛事事上心也只是源於一瞬間的怦然心動。
明知不該也不能,明知她和他之間隔著千山萬水,但就像被中了蠱毒一般,再也控制不了。聽著那幽幽琴聲,心跟著一痛,福康安學起了往日最看不起的靡靡之音,伴著她的琴聲,他覺得是如此美好。
一日又一日,一年又一年,對她的渴望一年多過一年,她的一眉一眼一顰一笑如刀刻般在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