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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尋瑾看見燕庭葳閉上了眼,他被泛涼夜風吹得清醒了幾分,直起身來,盯著燕庭葳看,卻不知為何覺得醉得更深了。他漸漸看痴了,著了魔一樣低下頭去,想碰一碰那張形狀優美的薄唇,距離越來越近,他的心也越跳越快,耳膜中彷彿有血液奔湧,使他聽見自己心跳聲如擂鼓。
最後即將得償所願時,他卻微微抬了頭,只吻到了燕庭葳的鼻尖,這個吻極快極輕,只輕輕一碰後就倉惶抬起了身,像是犯了大錯一樣看顧四周。待確認並無他人,謝尋瑾才用手撐住頭,閉著眼低低笑出聲來。他快活極了,眼睫卻濡濕一片,凝出一滴淚珠,順著臉頰滑下。
他那時心想:這約莫就是我一生中,最快活的時刻了。
次日他醒來,去參加登基大典,親眼注視著他的殿下一步步走至高臺之上,坐上這天地間最尊榮、亦是最孤獨的位置,微笑著深深拜服下去,想著:「果然只是夢一場。」
從此以後,他心上的那個名字,提則獲罪,例必缺筆,他再也不可能說出口了。
然而此刻,他的陛下卻在問他:「那你當年,為何要趁我醉倒時偷親我?」
他有一瞬被撞破秘密的慌亂,卻極快就鎮定下來,對北帝道:「陛下,前世的事,何必念念不忘?」
這正是昨日北帝對他說的話,現在被他原封不動地還了回去。
他在微笑,這微笑真是可惡,就像什麼也不能打動他一樣。北帝啟唇,原本想答:「可是對我來說,這就是昨日的事。」,卻突然反應過來如此簡直與承認自己喜歡他無異,一時面色半紅半白,變換不定,最後咬了牙,仍是說出了口。語氣卻像是記仇,而不是示愛,心中頓時挫敗不已,跳下了桌子,就要轉身離去。
在他背後,月燭君含笑道:「陛下說笑了。」
北帝腳步一頓,後摔門而去。
月燭君坐在原處,這才抬起了原本一直放在桌下的手,他五指蜷縮,握成拳又放開,如雜亂心緒一般不知如何是好,最終重新握住了書本,才穩定下來。他慢慢舒出一口氣,用力閉了閉眼,再睜開時,又是那位平靜含笑的月燭君。
自從當年謝折蘭入宮以後,陛下和衛朔的關係便不同往常,但在軍事上,陛下仍然十分倚重衛朔,並不因其心有芥蒂而棄之不用。
至於謝尋瑾……
他在這世上最愛的兩個人在一起了,不是也很好嗎?
他曾經嘗試如此勸服自己,卻再下一刻就忍不住苦笑,自問自答道:「不,豈止是不好,簡直是糟糕透了。」
蘭姐兒那種性格,如何受的住與他人共享一位丈夫?縱然她的家教讓她足以擔當母儀天下的重任,這對她來說,也太苦了。
且蘭姐兒喜歡的,明明是衛三郎,和陛下喜歡的,是同一個人。
有時候,謝尋瑾真恨自己,為何對人心陰暗如此敏感。他只希望事情不要如他所想,真的是最糟糕的一種情況。
他作為外臣,無法得知蘭姐兒的訊息,只能透過有資格遞牌子進宮探視的母親口中得知,蘭姐兒說她過得很好。
但是蘭姐兒,從小就是報喜不報憂的性子啊。
第三十七章 文心頁(陸)
衛三郎原本就是名動京城的美男子,那日他當著眾人的面說出自己心許謝家六娘,訊息不用一個時辰就在京城酒肆茶樓間傳得沸沸揚揚起來。若不是後來那道從宮中突如其來的旨意,這件事原本應該成為宴會上好一段時間的談資。
時下世人多狂放,男女可同席宴樂,這件事算不了什麼。大家談論時,也多是當這會是一件兩情相悅,終成佳偶的風流韻事的。
可是一轉眼,謝家六娘便成了即將與陛下大婚的未來國母。所有曾經打趣過她與衛三郎天作之合的人都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