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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這一切,譚維的怨言遠沒有實驗室其他人那麼大,他甚至有點感謝老楊把他的時間表排得這麼滿,不然的話,他孤家寡人一個,又沒車,在 g 城可說是寸步難行,晚上和週末都沒地方去,還不如到實驗室去,至少可以看見幾根人毛,聽見幾點人聲,還可以強迫同事跟他講幾句話。如果呆在家裡,小周不是在學校幹活,就是在家裡睡大覺,他連說話的人都沒有一個,孤獨無比。
謝怡紅很少到實驗室來,來的話也是把實驗一做上,就捧起一本書在看,要麼就在做作業,他聽見她說得最多的話就是&ldo;要 due 了,要 due 了&rdo;。剛開始他很不習慣,因為在 a 市的土話裡,&ldo;丟&rdo;就是做愛到了高潮的意思,他不明白怎麼謝怡紅也是 a 市人,居然就能在他這個 a 市人面前&ldo;丟&rdo;啊&ldo;丟&rdo;的,也不怕他想歪了?
謝怡紅在實驗室好像是個特權階級,總是來如風,去如風的,一週肯定沒工作到十三個小時,但也沒遇到什麼麻煩。她每回一來實驗室,只要老楊在那裡,都會跟她開幾個玩笑,嘻嘻哈哈,拍拍打打的。有次老楊請實驗室的人去家裡吃飯,還讓謝怡紅擔任 hostess 一角。
聽謝怡紅講,老楊的老婆在國內時是個紡織女工,文化革命的時候。老楊被下放到他老婆的那個廠去勞動,在那裡認識了他老婆。那時興知識分子跟勞動人民相結合,於是老楊就跟他老婆結合了。後來老楊時來運轉,回到大學教書,還出了國。據說老楊是個很傳統的人,堅持糟糠之妻不下堂,出國兩年就把老婆兒子都接出來了。無奈他老婆是一大老粗,又不懂英語,呆在美國是說不出的難受,最後就回國去了,聽說在國內開個小店子,過得如魚得水。老楊按時寄生活費給他老婆,兒子就留在美國讀書。
譚維看老楊的那個勢頭,很有追求謝怡紅的意思,就私下提醒她說:&ldo;你要當心,先弄清楚老楊跟他老婆離婚了沒有 --- &rdo;
謝怡紅吹噓說:&ldo;離婚不離婚,還不是在我一句話?&rdo;
&ldo;那他幹嘛不先離了婚再來追你呢?&rdo;
&ldo;你以為別人都跟你一樣傻吧?他這麼精明的人,怎麼會在踩牢一條船之前就把另一條船蹬了呢?&rdo;謝怡紅解釋說,&ldo;他跟他老婆離婚,要損失很多錢的,他們婚後的財產,他老婆都有一份 --- &rdo;
他擔心地說:&ldo;那他會不會因為這個原因就不跟他老婆離婚?&rdo;
&ldo;難道我不值那麼些錢嗎?你放心,他會想辦法讓他老婆離婚的時候得不到什麼錢的 --- &rdo;
&ldo;什麼辦法?&rdo;
&ldo;比如以我的名義買房子啊,投資啊,那他老婆就得不到了 --- &rdo;
&ldo;那他肯不肯放你名下呢?&rdo;
&ldo;如果我答應嫁給他,他當然肯 --- &rdo;
&ldo;這個我有點懷疑,如果老楊這麼會算計,那他又怎麼會願意把他的財產放在你名下呢?他不怕你把他的財產捲走了?&rdo;
謝怡紅呵呵一笑:&ldo;把他的財產捲走?好主意,不如這樣吧,我先跟他結婚,等他把他的財產放到我名下之後,我們兩個就捲了他的財產私奔,怎麼樣?&rdo;
他一愣:&ldo;我們兩個私奔?&rdo;
&ldo;怎麼?你不願意?&rdo;謝怡紅抱怨說,&ldo;所以說老楊不怕我卷他的財產,因為他知道沒人願意跟我私奔 --- &rdo;
&ldo;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