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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言嘴一撇,扭著腰肢坐到妝臺前,媚聲說道:“可我不稀罕,你可以走了。”
仇豹面露訕訕,嘴唇微微開闔,到底沒有再說什麼,走到窗臺邊伸手輕拍,一躍而出。
素言等了一柱香時間,見再無人出現,遂上前關緊窗子,脫力地滑坐到了地上。
這一夜,過得真是驚心動魄啊!
第二天一大早,一聲高亢至極的驚呼穿透了百花樓的上空。
一陣沓雜的腳步聲起,姑娘們睡眼朦朧,衣著不整地紛紛開啟門,哈欠連天、怨聲四起。
阿三兒慘白著臉,跌跌撞撞地衝出門。
不多時,一隊捕快便轟隆隆開了進來。
瞧這架勢,樓裡怕是出大事了!
留宿的客人紛紛離開,唯恐惹麻煩上身。姑娘們面面相覷,湧到魂不守舍的阿三兒身邊,七嘴八舌打探著情況。
“媽媽她,被人殺死了!”阿三眼中滿是惶恐。
今日一大早,早起巡院的阿三見童氏所居的小院院門、屋門大開著,裡面卻毫無動靜。
他一邊喚著人,一邊探頭探腦走了進去,一進門,便被屋內的情況嚇了個半死。
童氏半裸著身子,以一種極為詭異扭曲的姿勢躺在腳榻上,頭搭在腳榻以下。胸前深深插著一柄匕首,血濺了一床一地,順著脖頸流到了地上,彷彿在童氏脖子上蒙了一條腥紅色的帕子。
據仵作查勘,童氏應該被闖入居室的刺客驚醒,被刺之後企圖抓住刺客,卻被刺客拖曳到了床邊。因為傷勢過重,很快死去。
素言站在看熱鬧的人群之中,身體不住簌簌顫抖著。昨夜的情況她再清楚不過,殺童氏的人,究竟是之前的黑衣人,還是仇豹?
素言自認來到百花樓後從未得罪過什麼人。
如果不是仇豹,那就一定是那個黑衣人。他先是要殺自己未遂,接著又闖入童氏院中殺死童氏。
這個刺客,是受人所託嗎?
如果受人所託,那所託者何人呢?
可她什麼都不能說,因為只要她開口,不管真相如何,她都註定是被犧牲的那一個。
捕快和忤作很快離開,童氏屍體也被抬走,人群被遣散,姑娘們被勒令呆在樓裡一個不許亂說亂動。
事情在過去七八天後,樓裡來了個新的老鴇,姓鄒名喚子鳶。
童氏的死,官方沒有任何說法,彷彿殺人事件從未發生過一般。
妓子情薄,新媽媽來了沒幾天,童氏的痕跡便徹底從樓裡抹除乾淨,百花樓也更名為攬春閣。
生意並沒有因為童氏的死而慘淡,姑娘們照樣歡聲笑語,與不同的客人打情罵俏、拉拉扯扯。
仇豹沒有再出現,素言心裡說不清是輕鬆還是失落。
奇怪的是,百里江明明在京城,這一次,也是前所未有的。一連半月都不曾來找過素言。
百里江確在自己府中。
他腰身筆直,揹負雙手站在祠堂中,冷冷看著跪在祖宗牌位前的髮妻秦氏。
秦氏閉著眼睛。手中佛珠轉得飛快。
“漱玉。”百里江無奈開口:“她只是一個弱女子,值得你如此大費周章嗎?”
秦氏手微微一頓,冷硬說道:“她確實是一個弱女子,可她卻奪走了爺的心。爺在她身上下了多少功夫爺該清楚,這百里府才是您的家,不是百花樓!”
她默了默,柔聲道:“爺。妾身是百里府的主母,是您的妻。爺不會做不方便做的事,就由妾身來做好了。您是妾身的天。是妾身全部的依靠,只要為了您好,縱然讓妾身背上一個惡毒善妒的名聲,妾身也毫無怨言。”
百里江眼中微有動容。走到秦氏身邊。伸手將她扶起,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