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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那一天傍晚,傅祁照舊站在帳篷外,卻沒有見到翟念,也沒有任何人帶回她的訊息。
第一天,傅祁安然等待。第二天,他繼續等待。如此日復一日。
有相熟朋友,勸傅祁,別難過,上帝會保佑她。
傅祁就對那人笑,沒關係,她答應過我,一定會回來。
那時,風很大,伴隨著黃沙,迎面刮過臉頰,讓人生疼生疼的。
傅祁一直等,等到戰爭結束,也沒有等到翟唸的訊息。
期間,他無數次走過她走過的路,到過她到過的地方,混雜著□□味的晦澀的空氣裡,卻再也尋不到翟唸的氣息。
有人說,翟念受了傷,有人說,翟念死在了戰場上。
傅祁不相信,什麼都不相信,他只知道自己找不到翟念,他只知道她答應過會回來,而他也曾答應她,帶她回家。
他們都不是失信的人,所以他一直在等,等她回來。
從戰時,等到戰爭結束,從阿富汗,等到回國。
對傅祁而言,沒有訊息,就是最好的訊息,他堅信,翟念一定在某個地方,等著他。
一年後。
傅祁依然就職於軍醫院,只是上班時,不能再穿那件帥氣的軍襯。
他每個月來中國和阿富汗之間往返一次,有時興起,回國時特意繞道去藏區,若傅驍在部隊,就同他見一面,喝一頓酒。若傅驍不再,他就去看看當年的老阿媽,給他檢查身體。
老阿媽總說,&ldo;下次要帶丫頭一起來看我。&rdo;
傅祁就笑著答應她,&ldo;好啊,下次帶她一起來。&rdo;
每個月傅祁除了回家陪父親和清姨吃飯外,還會特意拐去翟家,陪翟父吃頓飯。
翟念失蹤的一年裡,翟父老了許多,兩鬢的黑髮彷彿一夜之間全都白了。
還有一件事,關於曹園和曹母。
曹園在法國陪著長徵診病期間,忽然無預兆地流產,她懷疑是長徵對她做了什麼,於是夫妻倆大吵一架。
曹園打電話告訴曹母,曹母聽後冷笑著建議女兒回國,與長徵斷絕往來。曹園不肯,遂與母親發生爭吵。
言談中,不知為何談及舊事,說起翟念,曹園才從曹母口中得知,翟念竟在阿富汗的戰場上無故失蹤。
痛失孩子的曹園忽然像是發了瘋一般地尖叫大笑,她說這一切都是報應,是她該還的報應,只是她不明白,為什麼報應是奪去她的孩子。
她還說,如果早知今日,當年她一定不會同翟念搶走長徵,不會與翟念在樓梯上爭執時,伸手將母親推下樓梯。
這是報應,是當年的那個弟弟,和翟念一起來找她索命了。
曹母驚愕地聽完曹園的話,厲聲尖叫,大罵她是畜生,可是曹園全都不在意了。她的孩子沒了,陪給他們了,她這一生,什麼都沒有了。
在曹母心中,她一直認為當年將她推下樓梯的是翟念,因為這是女兒告訴她的。他們母女相依為命多年,她信任自己的女兒,如同信任她自己。所以她心安理得地怨恨著翟念,午夜夢回時雖然也曾有過對好友的愧疚,但下一秒就會因為自己曾經失去的那個孩子,而忘卻愧疚。
她恨,即使明知翟念當時許是無心之過,她也恨,恨這個好友的女兒,害死了自己的未出生的孩子,恨這個與好友長相相似的女兒,霸佔著翟父心底最柔軟的感情。
所以,她慫恿丈夫,將翟念趕去美國;在聽到她可能要嫁傅家時,她從中作梗;甚至在聽到她葬身阿富汗戰場時,她內心雀躍。
然而現在,她卻親耳聽到,當年推她的兇手不是翟念,而是她最信任的女兒。而她是讓自己最好朋友的女兒受盡苦難的始作俑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