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部分 (第1/5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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冉顏抬起頭,靜靜的盯了他兩息,也沒有言語,卻將那士子盯的渾身發毛。
其實冉顏就是覺得這士子忒二,便是就地埋人,哪能埋在自家當門口?所以也懶得與他解釋。
接下來就是漫長的等待,劉氏已經不再哭泣,睜大眼睛死死的盯著自己兒子,一旁的人均以為這是巫術的某種儀式,也都靜觀其變。
大唐貞觀年間,醫術已經廣泛應用了,但實際上還是巫醫不分家,大名鼎鼎的醫聖孫思邈便曾鄭重其事的在《千金要方》中記載了一些類似於巫術迷信的內容,所以村民們有這種想法,也十分正常。
一時間,十數人屏息凝神,竟是連呼吸人都不可聞,只有知了聲嘶力竭的鳴叫著,太陽漸漸升了起來,夏日的陽光烈烈,刺眼而又灼熱。
族長和長老們也陸陸續續的到來,村民們越聚越多,卻是沒有一個孩童。
近些日,天氣連連晴好,院牆也只是表面被夜露浸過,中間的土甚為乾燥,再加上有太陽光曬,小童身體內的水氣漸漸被土吸乾。
約莫過了小半個時辰,從城中被請來的醫生已經趕到,一襲廣袖長袍,急急的推開人群,“病人在何處?”
有人連忙領著醫生到土堆前,“還埋著呢。”
老醫生頓時跳腳,“誰埋的!溺水之人,當儘快倒水,簡直……簡直……”
“是我。”蹲在地上的冉顏起身,淡淡道,“週三郎在水中已溺了一夜,這個法子最好不過。”
老醫生雙目大睜,神情中滿是惱怒,休說溺了一夜,便是三五個時辰,人也已經死透了!這還奔了好幾裡的硬是把他給接過來,這不是耍著人麼!不過老醫生也能理解死者親人的心情,只是重重的嘆了口氣,轉身便要走。
“前輩請留步,等三郎醒來,還要勞您費心調理。”冉顏頓了下,轉頭吩咐道,“晚綠,去取診金。”
晚綠一臉的莫名其妙,自家娘子什麼時候會用這種怪法子救人?這人若是救活了還好,若是死了,把人折騰這一通,少不了被人戳脊梁骨。晚綠滿心悔恨,自己方才竟然莫名其妙的就信了娘子,眼下也只能繼續相信了,瞬間心思千迴百轉之後,晚綠連忙應聲回房取錢。
“唉!”老醫生嘆了一聲,反正話已經說到這個份上,人家願意怎麼折騰就怎麼折騰,自己也就本著仁心,在這候一會兒便是。
見老醫生如此形容,眾人便知道恐怕這週三郎是難以救治,本來嘛,把週三郎撈上來時,他渾身都已經僵透了,出氣入氣全無,他們這麼盡心盡力一方面是看冉顏一副鄭重其事的模樣,盡人事聽天命罷了,另一方面也是等劉氏自己死了心。
“咳!”
就在眾人飢腸轆轆,漸漸失望的時候,土堆中一聲微不可聞的咳嗽,忽然間振奮了所有人。
“三郎!”劉氏一下子撲到跟前,眼淚撲簌簌的掉了下來,“我的兒!嚇壞為娘了!”
冉顏蹲下身,輕輕撥開週三郎面上的土,見他睜開眼了,便道,“你先躺一會,待身上的水都幹了,再出來。”
週三郎糊里糊塗的,只聽眼前這個極美的女子說讓他再躺一會兒,恰好他也渾身疼痛脫力,便就順著她的意思,靜靜躺著。
劉氏掉過頭鄭重的行了稽首大禮,沒有任何言語,只是伏在地上久久不起。
這是唐朝是最重的禮節,凡拜必先跪坐,秦漢隋唐時,還沒有正式的凳椅,習慣是席地而坐,也就是所謂的跽坐、跪坐、正坐,然後才能行拜禮。
繁文縟節,向來都是有身份的人才會嚴格遵守,一般村婦哪裡懂這樣的禮,恐怕也只會胡亂的磕頭罷了,可見這劉氏也並非一般村婦。
“夫人請起。”冉顏扶起劉氏。
周家村的長老也忙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