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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準是書法鑑賞課。
中年人被我弄得哭笑不得:“照這麼說,老夫的字也是罪過了?”
一旁搗藥的小童道:“君山難爬,神醫難見,師父特意將字寫得清楚些,鄉親們拿了方子,就近也能抓藥。”
傳說真是以訛傳訛,他們說,歐陽公子是個大壞蛋,我瞧著尚算禮貌;他們說神醫不好相與,我瞧著也還可親……世間萬物在我眼中鳥語花香奼紫嫣紅,可我這就要死了,真是紅顏薄命嗚呼哀哉。
但中年人很快就說了實話:“姑娘蒙準了,老夫只是神醫的副手,他今夜方才抵家。”衝小童努努嘴,“茯苓,帶他們去後院吧。他會不會出手救助,就得看你們的造化了。”
於是我便見著了真正的諸神醫,然而他比中年人更不像神醫。確切地說,是她,不是他。她穿桃紅色的衣裙,腳趾塗了孔雀幽綠的蔻丹,正倚在暗紅色的門邊,赤著足,一下一下地晃著腳,像在踢開一朵又一朵的晚風。
她的眉目是囂張的豔麗,但身姿婀娜,燈光中,她是豔情小說裡的好風光。但小童茯苓喊她:“神醫,這位姑娘病得不輕……”
神醫皺著眉,也判定了我該躺棺材板:“我從不醫死人。”
門內有一張雕花大床,卒將我放平,自己轉身去找神醫,湊近她,略略說了幾句,神醫一愕,我只聽見她說:“你是他什麼人?”
“七年前,在下救過他一命,他說與你親厚,若我有難,可來尋你救命。”
這兩人恐有淵源,但我瞧卒不像是認識她的樣子,心下正疑慮,神醫已走進門中,緋色衣袖盈盈渺渺,這等曼妙做點什麼不好,偏生要當個醫師,終日見著的不過是些殘胳膊斷腿,纖纖玉指搭上病患的脈,多敗興。
看來“暗含塵”果然不好治,神醫為我搭脈,沉吟半響,從書架前抽出幾本書翻了又翻,隨後又寫了一張方子,讓茯苓去抓藥,自己搗碎了聞了聞,點點頭又搖搖頭。卒的目光跟著她的動作滿屋子亂轉,好容易神醫才停下來,手中一本古書扔得老遠,大惑不解地看著我:“姑娘怎麼稱呼?”
卒叮囑過我,不可說出真實來歷,我便信口開河:“姓石,家中排行第六。我家住在寧城,世代都在做飯莊生意,人都稱我石六姑娘,這是我兄長石五。”卒是武者,安個“五”字給他想來也不過分。而石六即石榴,石榴是我最愛吃的果子,它整天咧著嘴巴,你永遠不知道它是在哭還是在笑。
2 冰與雪,周旋久(6)
身世信手拈來,牢記於心。舊日種種悉數淡去,在綠湖之外的廣闊天地,我揮灑自得地做著我的石榴姑娘,宛若新生。天高雲淡,我無賴且快活地愛著這個全新的自己——
愛死了陽光萬丈,植物鮮亮。
“石榴姑娘年紀輕輕,是惹到什麼人,竟遭此狠手?”
我嘆息:“這可就說來話長了……”隨後海闊天空地信馬由韁,飯莊在招待寧城某位要員時,遭客人抗議,理由是一道響尾脆鱔的味道不正,石榴姑娘嚐了一嘗,就中了毒。顯是有人想害要員,但殃及了石榴姑娘。大概是我說得楚楚可憐,神醫揉揉秀美的額角,一咬牙,重新開了方子,“暗含塵毒性頗沉,已經侵入內腑,五臟六腑無不受損,它本無藥可解,我姑且下幾味猛料試試。”
又似安慰卒:“夜裡便能看到藥效了,你且幫她把箭拔了,我備些藥粉止痛。”欠身按按我的肩,“可憐的小姑娘,還經歷了一場打鬥吧?那位要員得罪的想必不是普通人,處處殺招。”
“這箭也有來頭?”我獲此豪華待遇,受寵若驚。
“鉤令箭,入骨後形成回鉤,連拔除都殊為不易。”神醫見多識廣,為我指點迷津。
索命惡鬼亦步亦趨,但怕也沒用了,索性大方些:“我好睏,先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