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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是要說再見。
在小命面前,歷史的尊嚴什麼的,就請容許她稍稍的……踐踏一下吧。
離開容止,便去見桓遠,經過這些天的變動,修遠居已經與從前看起來大不一樣,為了表示自己的誠意和信任,楚玉撤走了在桓遠門前看守的侍衛,容他自由出入不須備報,這個自由自然是有限度的,假如要出府,還是必須和她說一聲。
一入修遠居,便瞧見桓遠有些蒼白的臉容,他的嘴唇抿成薄薄的一線,那雙沉靜古雅的眸子正在快速的瀏覽帳薄,左手翻著帳薄,空出來的右手筆走龍蛇,一行行流利的小楷自筆尖流出,簡要的記錄關鍵。
楚玉走進屋子裡,桓遠竟似太過專心,沒有發現她的到來,楚玉暗暗一笑,走到他所在桌案面前坐下,靜等著看他什麼時候發現。
大約足足等了半刻功夫,桓遠似是覺得有些累了,他放下筆,抬起手捏一下自己的眉心,這時候才瞥見楚玉就坐在身前。
桓遠一愣,按照他現在的身份,似乎應該立刻誠惶誠恐的離座向她行禮,可他心中卻仍有些不情願和彆扭,動作也僵在原地。
瞧見他面上顯而易見的掙扎之色,楚玉笑著擺擺手,湊過頭去看了眼賬冊,隨口問道:“做得怎麼樣?”
“勉力而為。”桓遠的回答既不自謙也不盲目自大,是很穩重的那種,但是頓了一下,他還是忍不住道:“可這些日子來,我觀府內繁多事務,從前在容止手上竟然井井有條一絲不亂,越發覺得容止真是……”
楚玉在他停頓的當口,笑吟吟的接上一句:“什麼?”
“深不可測。”
他用盡全力才能勉強處理好的事務,在容止手上,好像是轉眼間就能完成一般,雖然這與經驗歷練有些干係,可是抬起眼來,桓遠還是忍不住有種高山仰止的錯覺。
那是一種無形的壓力,壓在身上令他幾乎有些喘不過氣了來。
楚玉微微一笑,拍他的肩膀,覺察到他因為她的觸碰身體僵硬,便笑著拿開手,柔聲道:“不必灰心喪氣,我並沒有要你現在去和容止對上,我只是讓你學習管理一些事務罷了。”雖然時間不等人,但是倘若迫得太緊,讓桓遠還沒成長起來就在幼苗期被壓垮,反而會令目前的她前功盡棄。
她想了想,慢慢的道:“我讓你做這些,自然是有我的打算,卻不是讓你和容止對上,你也不必拿自己與他比較,你有你自己的好處。”頓了頓,楚玉咬著嘴唇一笑,望著他道,“我想,就算容止再本事,也沒有你當日在詩會上流水成詩的才能。”
楚玉只是無意間提起,桓遠卻立即想起了當日懸崖上的一幕,那日後越捷飛也有派人去查,卻不知為何沒有查到他頭上,線索似乎被人給強行的掐斷了。
他輕輕的嘆了口氣。
我贈君砒霜,君予我浮木。
假如那刺客不是他請來的,他幾乎要懷疑那一幕是楚玉刻意安排來收買人心的,也恰恰因為刺客是他請來的,桓遠的心神震盪才遠比一般情形下巨大。
為什麼,你會伸出手來呢?
桓遠凝視著楚玉,迷惘之中,甚至有一絲無法覺察的怨懟:為什麼是她呢?假如是別人,那麼他報恩的心,不會如此的矛盾為難吧?
見桓遠好像發呆了一樣的看著自己,楚玉先是下意識的檢查自己身上有什麼意外,再摸摸臉,確定沒什麼問題,才微微鬆了口氣,她看看賬本,不是很能看懂,決定放棄培養自己這方面的才能,直接問桓遠:“這些日子來,接手了多少?”從容止手上,接手了多少許可權過來?
桓遠聞言驚醒,連忙收斂心神道:“大半。”
內庫,錢糧已經幾乎全到了他手上,而人事安排方面,普通的人手調動,容止交給了他,但是防衛力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