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孝悌裡一帶因地勢較高,民居雖得以倖免,莊稼卻被淹毀,岳家的生活也一時陷於困頓。同縣的王貴、徐慶兩家也好不到哪去,只有客居於此、孑然一身的張憲無牽無掛。
眼看冬季來臨,日子更加艱窘。四兄弟便聚到岳家,商討出路。
此時小五已守孝期滿,那一顆韜隱已久的壯心再次勃發:“不如投軍去。”
王貴、徐慶和張憲三人相視一眼,一齊笑將起來,英雄所見略同:“正有此意!”
接下來,四兄弟便商議具體投軍事宜。原來朝廷每逢災年,便在災區大量招兵,以民不聊生,不收為兵,則恐為盜。相州亦有投軍點,正是“樹起招軍旗,自有吃糧人”。
“賢弟只管拿主意!”王貴雖然年齡最長,卻自“敢戰士”時起,便以小五為主。
“聽哥哥的!”徐慶和張憲也無二話,惟小五馬首是瞻。
“自然投充‘效用士’!”小五依稀恢復了當日嶽隊官的風采。
宋代招兵,又稱“照刺”,只因當兵者要在臉部、手臂或手背上刺字,標名所部軍號及個人身份。而刺面則是恥辱之記,只有罪囚、奴婢、官匠和兵卒才有,目的是防止逃亡,一旦刺上,終身難褪。因此,宋人當兵並不是什麼光彩事,甚至稱得上是一種卑賤的職業,有謂“行伍賤隸”。小五當日應徵的鄉兵和應募的敢戰士,因不在宋軍正式編制,故免於刺字。一旦正式投軍,卻是逃不過的。但是,如果投軍者武藝超群,投充相對高階的“效用士”,不僅可避免在面部刺字,而且軍俸也高。
四兄弟商定好,便跟各自家人知會。姚氏跟亡夫嶽和不同,對五郎的決定大力支援,卻把小六和嶽楚兩個,羨慕中帶著有不捨,一個盼自己早些長大,一個恨不得變做男子,只求跟五哥一道從戎。
到了出發的日子,大清早,四兄弟在官道上會合,俱是灰麻布武士短袍,以橫笄束髮,惟獨頭上繫了不同色的條帶,謂之“抹額”,乃武士專用,民間舉義的“紅巾兒”亦來源於此。再看各自坐騎,小五騎的是白馬,王貴騎的是黃馬,張憲騎的是黑馬,徐慶則騎著一匹棗紅馬,跟他的紅臉相得益彰。眾人各背弓箭,長兵器都是掛在鞍前的得勝鉤上,也只有徐慶的雙錘是左右掛在鞍後。
四兄弟相顧莞爾,意氣風發,在官道上打馬競奔,往州治安陽縣而去,只用了一個時辰,便到了州城。
再次踏上熟悉的街道,小五心中自有一番感慨,湯陰和安陽雖然相隔不遠,他竟是多年未到,其中原由,自不待說,不免想到那個近在咫尺、又遠在天邊的人兒,一時茫然若失。
忽聽得遠處鑼鼓喧天,好不熱鬧,年紀最少的徐慶嚷道:“哥哥們,恁巧!俺們剛到,招軍鼓便響了。”
四兄弟循聲而去,乃是新闢的一座小校場,但見轅門外高高豎起一面招軍大旗,旗下是個土臺,臺上置一大案,案後坐著一個眉眼懶散的將官,一隊同樣不甚精神計程車卒在臺下警戒。周圍人頭攢動,卻如趕集一般,多為面有菜色的災民,不乏遊手好閒的無賴潑皮,倒也有四兄弟這般人馬壯色的豪傑。
一個拎鑼計程車卒走上臺,先敲一聲鑼,示意臺下安靜,然後吆喝道:“都監有令,爾等投步軍司的走轅門右側過梃,投馬軍司的走轅門左側過梃,不要擠,一一經過。”
士卒話音一落,轅門外的投軍者大半都擠到轅門右側,畢竟當步卒的要求低些。另一小半則排到了轅門左側,有自帶馬匹的,也有步行而來的,四兄弟自然要當騎兵,便下鞍牽馬,排在了最後。
熙熙攘攘了半天,方輪到四兄弟過梃。所謂過梃,乃宋軍招兵的第一關,即用刻著尺寸的木梃丈量被投軍者的身高,達到規定尺寸才能透過。
一量之下,王貴最矮,五尺五寸。小五五尺六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