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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五心中釋然,他是習武之人,自是知道遼人所謂角抵,與宋人的相撲、白打類似,相撲即摜跤,白打即徒手相搏。當初他跟周侗學藝,師傅曾言:“武藝十八,終以白打,周身是拳,一招一架。”
就在小五轉念間,場內大漢已捉對兒角抵開來,鼓樂忽緩輒急,為之助興。每對大漢先拱手蹲立,對峙半晌,一人先動,兩人便頂一團,手法各異,或揪或扭,腳法多變,或撩或絆,以先倒地者為負。
如此你來我往,呼喝疊聲,須臾便有勝負分出,其中勝者又和另一對勝者繼續角抵,最終只剩下一對,自是強手。兩強相持良久,略瘦的一個力氣不支,被高壯者撩倒在地。
吃喝甚歡的眾人自不忘喝彩,高壯者洋洋自得,按習俗向觀者發出挑戰:“可有人敢下場與我比試?”
只聽一聲鑼響,亭中走出一個侍女,手中舉一根綠瑩瑩之物,脆聲道:“燕王說了,帳內諸人,誰贏下這場,將此玉如意賞他。”
韓九兒眼神一亮,湊到小五耳邊:“五哥,自家喜歡這玉如意,你去給我贏來。”
小五躊躇一下,老實道:“我學的是白打,跟角抵不同。”
“不行,我要你去。”韓九兒嘟著小嘴,使出女兒家的小性子。
“小九,注意身份!”小五忙壓低聲音提醒,在公開場合,自不能喊九姑娘。
“我來也!”忽聽得帳角一聲喊,呼啦一下,一人已從圍席上方空翻而過,穩穩地落在場中,卻是一青年侍衛,生得相貌堂堂,身材偉岸,向高壯者躬身見禮,“渤海鐵州人氏郭藥師,敢請賜教。”
“好,手下見真章!”高壯者亦躬身回禮,燕王手下自無弱兵,只看郭藥師下場身手,已不敢小覷。
滿場皆靜,矚目場內。兩人幾乎同時發動,雙手向對方抓搶,卻只一個照面,又各自跳開,乃是彼此試探虛實。
小五觀兩人身形,侍衛雖然魁梧,卻仍比高壯者矮上一截,自忖換了自己,必然攻高壯者下三路,方是揚長避短。
似乎應小五所想,侍衛也是不停地瞅高壯者下盤。高壯者也看出來,雙腳左逼右探,引誘侍衛進攻。
不曾想,侍衛閃電而起,一頭搶入高壯者懷裡,右手扭住他脖子,左手插入他襠下,用肩胛一頂,居然把偌大一條漢子橫身託將起來,借力旋轉數圈,一鬆手,高壯者頭下腳上栽倒在地,竟已輸了。
帳內眾人一時全沒反應過來,倒是韓九兒最先鼓掌,帶起全場喝彩。韓九兒神采飛揚地盯著青年侍衛,直覺此人才符合心中英雄的形象,又白了小五一眼:“看到沒,這才叫好漢子!”
小五也稱許點頭,這個侍衛可謂兵行險著,聲東擊西,若一擊不中,必輸無疑,委實果敢過人。
“好手段!”高壯者輸得不甘,也只能灰溜溜地離場。
郭藥師接過燕王賞賜的玉如意,出人意表地再拋戰牌:“小的素聞南朝相撲、白打高明,強手如雲,可有人願意指點在下一二?”
遼宋兩國習慣以“南朝”、“北朝”互稱,皆以天下並未一統,實非石敬瑭等割土稱兒之流可比。面對北朝侍衛的挑戰,南朝使隊卻啞然以對,按說使隊護衛皆選自大宋最精銳的馬軍——龍衛軍,不乏拳腳好手,卻皆顧慮事關國體,贏則無妨,輸則擔罪不起。
尚勇鬥狠的遼人卻視勝敗乃兵家常事,無宋人諸多顧慮。素有野心的郭藥師如何放過這樣一個讓主公賞識的機會,見無人應戰,故意哂笑道:“莫非南朝無人矣。”
此言一出,等若挑釁,激起圍席上宋人嗡嗡不絕,自有熱血男兒欲起應戰,皆把目光投向亭裡的韓大使,只待他一聲令下。
韓肖胄卻滿臉尷尬,出使責任重大,一個處理不當,可能影響仕途,多一事不如少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