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尖利的冷風湧進來,滕大爺咳嗽了一聲。
範青稞討好地站起身去關門,竭力顯出自己不是多餘的人。
生怕被攆走,失去聽到真正吸毒者自白的機會。
剛到門前,門被更大幅度地推開了。
颶尺間,一張美麗絕倫的女人臉,裹在襲人的香氣裡,嬌滴滴地從門扇後旋出。
雪白的脖根,淹沒在名貴的貂皮大衣毛叢中,冷眼一看,好似人面狐身的妖魅。
您好,騰大爺。
又來麻煩您了,真不好意思。
女人熱情地打著招呼,放射珍珠光芒的紅唇,迅速地變換著形狀,將一張粉面點綴得無比生動。
然後嬌喘無力地一屁股坐下,兩條長腿絞成藤蘿狀,竟是不可思議地柔軟。
不客氣。
只希望這是我們最後一次相見。
老醫生毫無感情地回答。
女人看見先前來的男人還拘謹地站著,頤指氣使地招呼,你坐啊,一回生,二回熟。
滕大爺是最好的老爺子,不見外。
先來的男人用半個屁股坐下。
滕大爺,這是我丈夫支遠。
女人說。
老醫生矜持地點點頭,算是打了招呼。
然後說,莊羽,看病是不允許化妝的。
這次是你住院?還是他住院?莊羽放肆地笑起來,說,法國的化妝品,真是品質非凡,居然連滕大爺都騙過了,看不出我是不是復吸。
洋貨就是神,連您這樣的老薑都上了當。。。。。。哈!好了,說真格的。
席子,面巾紙。
退在一邊的席子,遞過來一團雲彩般柔軟的紙巾。
日本進口的,純木漿制的。
莊羽隨手揚了揚紙團,扭到白瓷洗手盆前,開始卸妝。
紅的黑的水流了一會兒。
莊羽回過頭來。
範青稞緊緊咬住智齒牙關,免得自己驚叫出來。
片刻前那個嬌豔的女人,被白瓷盆陰險地吞沒了,還給人間一個灰暗乾枯的紙偶。
莊羽的臉面,彷彿塗了劣質染料的陶器,在陽光曝曬下,被殘忍地褪成蒼老的土灰。
莊羽用紙巾拍幹水珠,神經質地坐下。
除了範青稞少見多怪,其他的人都司空見慣的樣子。
滕大爺又開啟寶藍色簿子,翻開前面某頁看了看,皺著眉頭擺開記錄的架式。
莊羽說,還那麼一本正經地幹嘛呀,我是二進宮了,一切還不從簡?滕大爺說,上次是上次,這次是這次。
情況是在不斷地變化著、你要是嫌煩,就不要復吸。
這一次,多長時間了?半年多了吧?是不是啊,支遠?我一天醉生夢死的,活一天算一天,整個一棺材瓤子,誰記得清。
瘦男人正襟危坐,答道,4月18日,我記得很清楚。
哎喲,你這個人可真逗,這也不是什麼好日子,也不是你我的生日,也不是金婚銀婚紀念日,也不是你老爹老媽的忌日,你記那麼清幹什麼呀,真是沒事找事。。。。。。女人憤憤地嘮叨著。
支遠不理睬女人的埋怨,面向滕大爺說,那天她著了魔似的非要復吸,我百般勸阻不過,就說,你要吸了,我也吸。
這本是一句氣話,我知道在這世界上,沒有什麼能牽住她的心,只有我,我想,她是知道吸毒的苦處的,自己忍不住,但絕不會答應讓我也吸的。
我一要挾,她就能懸崖勒馬,死了吸毒的心沒想到我這樣一說,她竟然兩眼放光,說你也要吸,真是太好了。
我一個人,那麼孤單,你和我一道,什麼也不怕了,她緊緊地抱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