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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能在皇宮除夕夜看到那位著品級大妝,一臉溫柔陪著丈夫坐在大殿高處的頭一等的命婦外,她幾乎從不曾參與這些後宅間的應酬過。
「這位富察家的四少夫人可真奇怪。」
這是不少貴婦人在人後悄悄議及多次的一句話。
然而沒有人質疑過她身為一位大族兒媳的能力。
乾隆十三年金川一役,傅恆九死一生,是這個年輕、柔弱的女人站了出來,穩住了因李榮保逝去而亂作一團的富察家。
是她支撐著富察氏的門庭,直到富察傅恆帶著大軍凱旋,那一日紫禁城奼紫嫣紅,百花爭艷,那風塵僕僕的年輕主帥從馬上翻下,披風獵獵,迎著眾人的目光直直走向站在養心殿一側安靜站著的人,那目光疲憊、溫和、澄澈,投望過去時,誰都能感受到他幾乎用盡了一生的溫柔來看她。
他身上是鑲黃旗的甲冑,她抬眼看著他,溫柔地笑著。
金甲美人,黃沙廣殿,難俱全。
他們是這北京城鶼鰈情深的一個傳說。
絕代美人和一朝名將。
這愛情本身便令人欣羨,最富有想像力的話本也不過如此了。
因此當富察傅恆休朝一月,任誰都覺得他是去與夫人團聚溫存。
然而休假一月的傅恆大人,此刻正苦笑地站在他自己的院子門口。
那仗著主子寵愛越發敢放肆的丫頭雀寧剛剛才出來告訴他,他的夫人今天又藉口把他拒之了門外。
這已經是他回來後的第五天了。
他身側,看護著二少爺的乳孃抱著一歲過了不久的福康安經過,向他行了禮後就向裡院走去。
主屋處,門簾忽地從內被人撩開,八歲大的福隆安站在門內,雙眼期待著看著被抱來的弟弟,像是才剛剛發現了站在院門口的阿瑪,向著傅恆露出一個橫眉冷對的表情。待福康安被抱進去,傅恆的這位大少爺才斜斜地挑了下眉,衝著傅恆大人冷笑一聲,毫不客氣地把門簾撂下了。
傅恆氣極反笑。
好啊,說了正在作畫不想被人打擾,現在看來,只怕這個「不想被人打擾」只是特對他來說的吧。
傅恆手指曲起,指節在他用力之下發出了「咯吱」的聲響。
他對卜隆說:「等會兒你隨我進去,不管你是拖的還是抱的,給我把福隆安那小子弄出去,聽見了沒?」
卜隆撓撓頭:「大少爺天生神力,又跟著奴才學過好幾年騎射武術,現在想把他制住,有點兒難了。」
傅恆說:「都說長江後浪推前浪,怎麼他才一個八歲小兒,你這師父就要被拍在沙灘上了?那下次隨軍,我就把你放到伙伕班裡算了。」
卜隆嘿嘿一笑:「大人放心,我就算把那小子扛起來,也絕不讓他繼續打擾您和夫人。」
傅恆冷笑,說了一聲「沒大沒小的小子」,就大步邁進了院子裡,挑起門簾進了主屋。
進去了,果不其然那很久沒有聞到的幽遠的蘭香撲面而來,傅恆往裡一看,正看到了一臉笑容坐在床邊逗弄福康安說話的時春。
福隆安正抱著弟弟聽他把「哥哥」說成「格格」,正耐心地糾正,倒是一旁閒下來的奶孃先看到了面上又冷又煞的傅恆和卜隆,一怔趕緊給請安。
福隆安抬眼不滿地看過來,未等他皺眉開口說話,卜隆已一步上前把他並著他懷裡的一歲小兒抱了起來。
「卜隆,你放我下來。我今日絕不許他再近我額娘一步。」
卜隆聽了這話一嚇,趕緊加快步子就抱著福隆安往門外跑:「哎呦我的小主子,你這是不要命了啊,你阿瑪的虎鬚也敢揪。」
時春急著跟了幾步:「卜隆!你小心些,別把福康安摔了!」
傅恆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