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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大人回過神來,「仵作?為何要審問仵作?」
「柳氏的屍體上有和人爭鬥的痕跡,但那傷痕被人抹去了,據白捕頭說,吳籌報案後,接觸了屍體的就只有仵作。所以這件事不是吳籌所為,就是仵作。只是,柳氏身有多處疑點,但仵作卻完全沒有唱報,咬定她是死於鈍器重擊,仵作的嫌疑更大。」
秦大人想說明日再審,可這年輕人目光灼灼,氣勢逼人,隔了一丈距離都感壓迫,唯有說道,「那就審吧。」
公堂氣氛剛歇,又再升堂,有好事者立即嗅出不同尋常的氣味,於是來圍看的人比方才更多了。衙門外擠滿了人,衙役放了十餘人進二門旁聽,其餘人都堵在門外。
吳籌受了刑又在牢裡受了驚嚇,這會面貌更是狼狽憔悴,一被帶上公堂就哭得涕泗橫流,「大人,冤枉啊,冤枉,草民真的沒殺人。」
「不許喧譁。」秦大人不先審吳籌,轉而問那也同樣跪在堂下,神色不安的仵作,「黎知章,你是我縣仵作,做事素來嚴謹,可這屍體復檢,卻與你初檢時頗有出入,你怎麼解釋?」
白水接過屍體復檢的格目,拿給仵作瞧。仵作顫巍巍看了一遍,便伏地說道,「小的昨晚沒睡好,眼睛疼,今天看走眼了。」
秦大人冷笑道,「我瞧你眼睛亮如烈日,怎麼就好端端生了眼疾?」
仵作又拜倒在地,「可小的的確是眼睛疼。」說罷還揉了揉眼,模樣實在可憐。
秦大人一時忘了要問什麼,瞅了瞅明月,明月指了指手。他才想起來,「那本官問你,你為何要用茜草塗抹死者屍體,消她身上傷口?」
仵作張了張嘴,突然明白過來,狠狠瞪了瞪明月。秦大人見狀,更覺蘇雲開剛才所推論的不錯,敲驚堂木時底氣就足了,「混帳東西,本官在問你話!」
仵作這才收回怨恨眼神,「大人明鑑,不是小人做的。」
「吳籌報案後,唯有你接觸了屍體。」
「那也可能是吳籌所為。」
吳籌又被人扣了一大盆髒水,氣急敗壞道,「我當時嚇得魂飛魄散,幾乎是爬出來報官的,怎麼可能還有力氣做那種事,你不要信口開河。你、你……」
仵作冷聲,「我什麼?」
吳籌被他不屑的眼神一激,擠著嗓子恨聲道,「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跟柳佩珍有一腿!」
堂上頓時譁然,連秦大人也跟著震了震,察覺出苗頭來,「黎知章!」
仵作臉色大變,完全沒想到吳籌竟然捅出這件事來,甚至完全不知道他竟然知道這件事。一時慌了神,沒說出一句反駁的話來,又被突如其來的秦大人一震,嚇得跪地發抖。
「案子複雜起來了。」明月嘀咕一聲,「你說仵作有可能是兇手嗎?」
蘇雲開搖頭,「或許不是。」
「或許?」
「仵作個子矮小,還不及柳氏高,爭執的時候不可能用硯臺砸她的腦袋,除非是柳氏在爭鬥中倒地,才有可能。」
傷口在百會穴,正好是頭頂正中間,要想往那砸成一個坑,那必然是比柳佩珍高才行。但一個倒地的人總不可能坐得筆直讓人砸,身體總該是傾斜的。打鬥後的人要想保持理智尋好死穴砸也不太可能,所以仵作不是兇手的可能性比較大。
吳籌不是兇手,仵作也不是兇手,那就說明兇手另有其人。
兩人皆想——案子複雜起來了呀。
☆、第5章 古董鋪子(五)
第五章古董鋪子(五)
仵作身形瘦小,哆哆嗦嗦跪在地上,抖如風中酒旗,已丟了魂魄。
秦大人心中認定他是兇手,逼問得更加緊迫,不給他絲毫餘地。仵作架不住這狂轟濫炸,終於說道,「小的沒有殺柳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