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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制高點一路叩首一路朝拜,人生大半都荒廢在這曲折坎坷卻又毫無光明的路上,哪裡還談得了個人前途與發展?而不學無術在我眼中大概是個中性詞,某些場合用以自我調侃還帶了點褒義的感覺。
這種感覺很微妙,就像古時士大夫喜歡自謙稱為鄙人,聽起來是自我抑制,內在裡卻是蓋不住的張狂。為什麼狂?因為他們瞭解這個世界的規則,墨水空空一樣能佔據食物鏈的頂端。
我沒怎麼跟我爸聊,隨便扯了兩句應付了事,老人家一輩子有很多感慨,憋著無人能傾訴,因此年齡上去了,脾氣也上去了,我和賈君都明白,如果有人能甘願做個傾聽者,或許他這一輩子到頭也不至於這麼鬱結。
其實我本可做回孝子,但又覺得沒有這個必要,更有時候我甚至會想,是誰囑託你將我帶來這個世界?你問過我意見沒有?每想到此便覺得已經足以抵消十八歲前的養育之恩了。
下午我又把佟帥案的始末拿出來與錢曉峰細究了一下,圈了幾個切入點,給他講了講這辯詞該怎麼寫,老袁很夠意思,聽說我把佟帥的案子給大包大攬了,主動前來獻計獻策,他說這種案子做做很好,不但有社會意義,也是在為行業立道標,有什麼能幫上忙的,就直招呼別客氣。袁城黑吃黑這麼多年,吃到頭竟能吃出一身紅光來,扎紮實實的箇中高手。
一直搞到晚上九點多,老袁這才把菸頭滅在眼前的菸灰缸裡,撣撣西裝褲,說我回去了,這也不早了。
我說:耽誤你到現在,要不然一起出去吃個飯吧,學生請客。老袁不耐煩地擺手:你比我有出息,我教不了你了,以後也別叫我老師了。
我大驚,想這廝怎麼不是風就是雨,怎麼說變臉就變臉,趕緊表忠心:一日為師終生為父,老師是要喊一輩子的。
袁城眉頭皺得更緊:別他媽跟我這兒肉麻!明天我跟你一起去趟看守所,見見佟帥,我懷疑這小子有幾個地方沒說實話,對了,你那個同學,王什麼的,還在那兒當所長的吧?我說對對,王二嘛,還在那兒呢,給佟帥調倉就是找他幫的忙。
袁城走後沒多久,刑二庭庭長黃河突然一個電話送進來,說是在附近吃飯,正好散步到樓下,看見我辦公室燈亮著,問我在不在樓上。我推窗一看,果然有個禿頂老男人,倚著一根電線桿,夾著一隻公文包,正賊頭賊腦地朝上瞧。
我朝他揮揮手,說您上來坐坐不?他說不坐了,今天是中秋,我們去賞月吧。賞月是我倆之間的暗號,月指的是海月閣,至於賞月……我當即會意:這是老婆不在家,想偷腥了。趕緊拾了鑰匙下樓,把車開出來,停到他面前。這廝一拉車門鑽了進來,滑如泥鰍,渾身的酒氣,燻得我車裡奇臭無比,我剛把車窗打下來想散散味,結果這廝一把按住我手,說別打車窗,把空調開開,涼快涼快。
我在心裡已經操翻了他祖宗幾十代,恨得咬牙,默默發狠:等老子移民的事定下來,要再搞不死你我這麼多年砸你身上的錢就真他媽打水漂了。
路上聽著廣播裡百利甜發嗲,才想起來今天真的是中秋,開啟手機,不少群發的祝福簡訊湧上來,那些發信人的名字熟悉而陌生,我耐著性子翻了個遍,心裡隱隱失落。
我準備打個電話回家,突然螢幕一黑,沒電了。
車開到海月閣,直接電梯上8樓,這一層是ktv,再往上一層才是客房,本市的黃鼠狼們,小到個體老闆大到名人政要,到了這裡全都是一個流程:先挑公主,進包間唱幾首黃色歌曲,歌詞一般都是&ldo;出賣我滴愛逼著我離開&rdo;或者&ldo;套馬杆滴漢子威武雄壯 &rdo;這種,黑暗中黃鼠狼們上下其手,要是在這兒還沒摸夠,就帶上去開房辦事,要是摸夠了,上去開房再重新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