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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降臨。
此時，秦牧正在瀏覽著陳宮送上來的名冊。
這名冊上的人，不乏老弱婦孺，而他們的命運，都將遭到秦牧的審判。
生殺予奪，秦牧一言以蔽之。
“相國，這幾天時間，奉相國之命，查抄了王、常、孫、李、白等幷州豪族，有一百零三家，涉事者甚多。”
陳宮皺了皺眉頭道：“其中不乏貪贓枉法，魚肉百姓，私藏佃戶，通敵叛國之人。”
“若按照律法，恐怕要被斬首示眾的人，包括其宗族家眷在內不下兩千……”
“其餘株連的三族，也都當判處流放之刑，只怕有萬餘人會遭到發配。”
“相國真的要這麼做嗎？”
秦牧把名冊還給了陳宮，語重心長的道：“我言出必行，既然說到，就一定要做到。”
“公臺，這一次從幷州豪族這裡查抄出了多少資產？多少被隱匿起來的丁口？”
陳宮回答道：“還在統計當中。幷州士族的家底很是殷實，商鋪、田產、莊園、宅邸等等不動產不可計數。”
“還有諸如黃金、玉帛、糧食、布匹、綢緞等硬通貨，估計折算出來不下五百億錢。頂的上好幾年國庫收入了。”
“善。”
秦牧微微頷首，頗為滿意。
畢竟是幾代人，甚至是十幾代人積攢下來的財貨，幷州士族自然也是富得流油的。
誠然，幷州是苦寒之地，但是太原郡、上黨郡靠近中原，交通便利，常年有商旅往來，士族們可以從中賺得盆滿缽滿。
再加上他們好幾代人為官積攢下來的財貨，幷州豪族有數百億錢的藏私，實屬正常。
不過，現在這一切都便宜了秦牧。
“相國，根據咱們的初步統計，從幷州豪族名下被查獲出來的藏匿百姓，有不下六十萬人……”
“這麼多？”
秦牧不禁有些詫異。
要知道，在此之前，太原郡和上黨郡的總人口，也不過三十萬。
這六十萬百姓是什麼概念？
佔據了三分之二！
幷州豪族們能藏匿這麼多的人口，這手段不可謂不厲害了。
陳宮嘆氣道：“相國，不怪幷州的豪族勢力都這般強大。”
“他們侵佔百姓的耕地，巧取豪奪，迫使原本擁有耕地的農民，成為他們的佃戶，為他們勞作。”
“對於佃戶以及耕地，還有各種各樣的田產，幷州豪族多半是隱瞞不報的。”
“有官身計程車族，甚至還能以此來逃避賦稅，這就導致朝廷每年的賦稅越發減少，逐年遞減，想從幷州徵調徭役，也是無人可徵。”
秦牧不由得眯起了眼睛，陷入沉思。
歷朝歷代給予士大夫的待遇實在是太過優渥了。
士大夫們有了官身，全家就能免稅，不必向朝廷繳納賦稅，還免服勞役。
這就導致士大夫的親戚朋友，甚至是一些阿諛奉承的人，都紛紛來巴結，將自己的產業掛到該士大夫的名下。
這無形之中也形成了一個利益集團。
最後受損的自然是朝廷。
按理說擁有這麼多的產業，擁有那麼多的耕地，是要繳納足額的賦稅，奈何當官的是例外。
“祁縣王氏那邊，有多少人犯法？”
“有，大概一十九人。”
“王晨觸犯法紀了嗎？”
“王晨跟王凌一般，嚴於律己，倒是沒有查出他任何不法行跡。”
“好。”
秦牧不是一個刻薄寡恩的人。
祁縣王氏，尤其是王晨、王凌兄弟二人，之前給予了秦牧不小的幫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