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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知道,面診也是很重要的。
這人面具的眼睛處,是黑色的薄晶石,她連對方眼睛的顏色都看不清。
她就問:「這位大哥,你能摘下面具麼?」
隋祉玉慢慢說:「我摘了面具,可能會嚇到你。」
她蹙了蹙眉,琢磨這男人的意思,大概是他臉上有刀傷或是別的疤痕?還是臉上長了什麼?
她又看看這個人的身形,身姿頎長勻稱,肩腰的比例如畫刻出來一般。即便是坐著,她也覺得有些眼熟?
她心中劃過一個想法,可這人聲音與皇帝的聲音並不一樣。
顧磐磐又看看這男人,這般藏頭露尾的,不會是犯事的朝廷欽犯吧?她忘記自己也戴著面具。
隨即又想,欽犯是不會來看義診的,因為義診後若是要取藥,需得詳細登記身份。
她就說:「不怕的,你是臉上長著什麼嗎?可以讓我給你看看。」
「讓你給我看病,你非要看我的臉?」隋祉玉在面具下微微挑起唇角,道:「那不如,小郎中摘了面具,讓我瞧瞧。」
顧磐磐一怔,越發覺得這位病人的態度不對,畢竟她也遇到過登徒子,就警惕起來,擺出大夫的嚴肅,說:「我要你摘面具,是為了給你面診、舌診。但你無需看我的臉!」
看顧磐磐這一本正經的樣子,隋祉玉改口,說:「不看便不看。小郎中別生氣。」
聽他換了老實語氣,顧磐磐也就說:「那你把手伸出來。」她要把脈了。
隋祉玉把手放在她的桌上,顧磐磐看著這隻手,一下就否認了先前的想法。因為她很關注皇帝的手,雖然是純粹的欣賞,但一直覺得那手可真好看,她甚至想像過那雙手撫琴的樣子。可這雙手,又黃又糙,還微腫。
顧磐磐將指尖輕輕搭在他的手腕,很快就道:「我看不出來你哪裡有病。請你稍等,我去叫老大夫來給你看。」
顧磐磐飛快上了樓,來到邢燕承身邊,低聲道:「燕承哥哥,下邊有個人,我覺得不對勁。」
邢燕承難得見顧磐磐這般求助的語氣,立即放下筆,道:「是麼。」
難道遇到登徒子?他便跟著顧磐磐下樓,去看是怎麼回事。
可等兩人到了樓底下,那座位上卻根本就無人了。
今日是羅虛的生辰。皇帝微服去了羅家舊宅,在那桌子上擺放了酒菜,和那人說說話,再餵了池子裡的烏龜,一待就是一天,剛剛才回宮。
邢燕承很警覺,抬起眼睫,目光向整個長樂街掃過去。
他的身份,並不僅僅只個御醫。
外人只知道,邢燕承棄軍從醫,跟家裡「關係不好」,連邢老太尉都放棄了這個不爭氣的嫡孫,總是責罵他。
除非是攸關名譽性命,邢家是不會管邢燕承的。
因此,世人只捧邢燕奪,就連在太醫院,李通也敢算計這麼一個老好人。
可是,這樣一個好脾氣的邢燕承,正是邢家培養的另一位掌權者,是暗面的底牌。
邢燕奪領兵沙場,權勢與風頭無兩,邢燕奪受的關注太多,許多事做不得的,便是邢燕承來辦。
這京中有名的藥行春溫堂,濟世安民,實際是高手潛伏,是邢家的情報收集處之一。
隋祉玉並未走遠,烏篷馬車還在春溫堂的街對角。
他目光冷淡,看著雙雙從樓上下來的邢燕承與顧磐磐。兩人的關係,還是一貫的好。
隋祉玉想起顧磐磐那故作天真,手卻往他身上比劃的樣子。兩回了,在南藥房「碰巧」一回,在他的內書房又是一回,他還記得少女柔軟得不可思議的手,還有玉筍般的指尖。
顧磐磐女扮男裝留在春溫堂,所謂與邢燕承研討醫術,也跟那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