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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語問蒼天,無語問蒼天——
他仰首對空,暢聲笑道“好,我也同你飲一杯,受下你這三拜,從今往後她就是你的主子,再也沒有耶律燁縝這個人——”說罷,舉杯飲盡。
晨光初現,朝霧輕盈,鼻息間似乎都瀰漫著一陣淡淡的清香。馬車咯嗒咯嗒的行使在小山路上,細雪飄飄紛飛而落。
“等等——”
“喝——”馬車漸漸停了下來。
雨桐香汗淋漓,自夢中驚醒。她呆了霎那,猛然掀開車簾——
車外茫茫,白山清水,蒼樹掛銀,這天澈澈的碧藍。
“——”她匆匆爬下車,看著面前的葛魯,一顆心頓時沉落萬丈。
“您醒了——”葛魯平靜,道“您想去哪我都可以送您去——”
“他呢?”她僵冷的聲音,連自己都不知在說些什麼。
“——”他無聲的回對她。
完了,終於完了,一切都結束了。她滿意了?這就是她想得到的?她笑了笑,走到崖邊,群山迭起茫茫的白雪,浪花淘淘潺潺的溪流。
“他死了?他死了——”她啞了聲音,仰面對空嘶喊,冷風吹不幹,青淚流兩行。無力的笑了笑,最終跌跪地上,什麼仇都報了,什麼仇都報了——
老管家垂首暗歎,前去攙扶道“我送您回大宋去吧,那裡才是您的家。”
“——”她不語,只是輕輕搖了搖頭,也不讓他扶,自己站了起來。
“我哪也不再去,不想去了。就留在這裡,守在這山邊——”她眸如秋水般盈盈流動,眼底漸現一抹堅定。
“——”老管家驚聞抬首望去,悲顫道“王妃……王妃……老奴我——”他噗嗵一聲跪地,叩首動容道“奴才葛魯,瀝血叩謝王妃恩德,情深似海,為殿下留一血脈,老奴願永世為牛為馬追隨王妃,報您大恩於點滴——”
她揚揚唇,笑了——
自西明門一擊,連屍體都未曾找到,只聽宮裡宮外傳著:當場就都燒了,連個全屍都沒給留下。
壘壘孤冢埋英雄,冬去春來又一年。
鏘,一聲徹空而起。
“——”男人驚愕,揚刃去擋,劍折當下,胸口緩緩滲出一絲血紅,竟真真被刀風所傷。
耶律燁縝揮刀兇悍,狂目熾燃。他不肯刮臉,也不去理髮,沒人敢勸,這彪悍越見原始。一身大汗淋漓,將刀隨手丟在院中。
這是所京都近郊的廢院子,沒花沒草,幾棵老樹原本枯枝凋零,末年迎春又長了新芽。
月兒如鉤當空高掛,暖風煦煦吹進窗內。他褲腳高挽至膝,坐在床邊。
女婢端進水盆,輕輕執起他一腳,撩水淋上,時不時又抬頭看看他。
他自從被圈禁在此就沒同人說過話,這裡連壇酒都沒有,皇上是讓他明明白白的靜思己過。除了一個燒飯婆婆和伺候燁縝的丫頭,再有適才同他練劍的男子外別無他人。可惜那男人卻是個啞巴,不然兩人或許會有些話說吧。
晴香眉目清秀,仰起瓜子臉望他。他早就失了當日的光彩,灰濛濛的眼底如潭死水。這度日如年,幾個月下來他又狂又躁,日日揮刀直至深夜,每每全身汗溼,乏累至極方能睡下,可夢中依然時常驚醒。
他這輩子再也出不去了,原來自由真是那麼重要那麼珍貴,或許再過兩年他就會習慣,習慣這裡,習慣被圈禁的生活。燁縝無聲的闔上雙眼,驚覺下身嗖涼,晴香正解著他褲頭,猛然站了起來,不禁斥道“你幹什麼!”
晴香聞聲忙收回手,慌亂跪地,悽悽哀道“晴香是不想看殿下這般委屈著自己……”
“荒唐——”他一腳搪開水盆,恨道“我要了你就不委屈自己了嗎!”
“……”她不敢頂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