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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
良久才聽到陳永新疲憊又愧疚的聲音:“孩兒他娘,這件事是我做的不對,你要怨就怨我吧!秋月是我一手帶大的,眼看著她就要說婆家了,我這個做哥哥怎麼也不能不出一份力……”
吳氏被陳永新這個窩囊勁兒氣笑了,她抱著陳懷敏冷笑了一聲,“那你就用我的陪嫁貼補她?真是個好哥哥好夫君,你要給你親妹子添妝,你怎麼沒本事自己去賺!”
一句話戳到了陳永新脊樑骨。
陳永新活到而立之年,自小跟著父親哥哥只會種地,人又固執老實,哪裡有那靈活的腦子和本事賺錢,要真有賺錢的法子,他們會連每月陳懷敏的藥錢都要問爹孃要?
土裡刨食,除了管一家溫飽,交了稅,餘糧根本就沒多少,指望這些賣錢,還不如農閒時去里正家裡做工實在些。
豐年糧食賤賣,荒年糧食自家吃都不夠,就更指望不上了。
陳永新的聲音聽起來有些僵硬,“你放心,懷敏的藥錢我一定會想法子!”
“好!陳永新,我就等著你拿錢來給懷敏看病!”吳氏譏誚道。
夫妻兩人鬧的這番不愉快,吳氏邁著重步就進了堂屋,拐進了東屋裡。
陳悠叮囑兩個小包子千萬別惹陳永新夫婦不快,這時,兩人心情都不好,最是不能撞槍口子。
阿梅阿杏在黑暗裡點頭。
陳永新來到西屋先朝著陳悠三姐妹這邊看過來。
不知道為什麼,黑燈瞎火的,陳悠就是感覺陳永新看著他們姐妹的眼神很奇怪,陳悠下意識的用單薄的身子擋住兩個妹妹。
陳永新高瘦的身影摸到灶臺邊,取了舊油燈點上。
阿梅的一聲“爹”讓陳永新的微彎的後背一僵,她們看不到他的表情,只聽到陳永新沉沉地應了一聲,快步的出了西屋。不一會兒,陳悠就聽到了陳永新在堂屋“篤篤”叩著旱菸杆兒的聲音。
吳氏好一會兒才從東屋出來,今晚吳氏給陳悠的小米更少了,粗粗只有一把,鋪了粗陶碗的碗底。
吳氏並沒有心思做飯,將小米給了陳悠後,就回了東屋。
還好,由於她們姐妹小心,夫妻兩並沒有把火氣撒在三姐妹身上。陳悠做好了簡陋的野菜粥,才輕聲叫堂屋的陳永新。
先給兩個妹妹盛了些,讓她們坐在床邊吃。
阿梅和阿杏捧著還冒著熱氣的粗陶碗,蒸騰的熱氣燻在兩個小包子瘦的削尖的臉上,一雙大眼睛霧濛濛的和黑葡萄一樣。陳悠看的歡喜,捏了兩個小包子的臉頰。
一把小米熬了一鍋野菜粥,滿鍋都是碧綠的野菜,根本看不到糯白的小米粒。陳悠即便是手藝再好,巧婦難為無米之炊,也做不出什麼美味。
可是兩個小包捧著碗開心的喝著,看著就像是吃滿漢全席一樣滿足。
確實,兩個小傢伙可是兩天沒吃到一口熱乎的了。
“好吃嗎?”
陳悠摸著阿梅和阿杏的頭,給她們擦掉嘴角沾到的一片小小的菜葉。
阿杏將粗陶碗中剩下的最後一口野菜粥喝掉,然後用力點頭。
“大姐做的飯都好吃!”阿梅嘴巴比較甜,仰著頭笑道。
陳悠因為兩個小包子的動作心裡暖暖的,笑著點了點兩個小傢伙的鼻尖。
即便是這樣,陳悠也不敢給兩個小包子再添一碗,吳氏心思細膩,若是被她發現,她們又要被餓肚子。陳悠自己盛了半碗粥喝了後,將灶臺收拾妥當了,這才拖著疲憊了一天的身體爬上臺子床。
吳氏沒來西屋吃飯,而是陳永新端了送進了東屋。
今日在山頭她幾乎不歇的採著草藥,又採了兩天的豬草和野菜,這單薄身子根本受不了這樣的勞動量。頭一挨著枕頭,就完全不想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