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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如行嘆氣:“所以說,梁少安就是走了狗屎運。”
蘇離輕笑:“那倒不然。甲之蜜糖乙之砒霜,他娶了我,是不是運氣得兩說。依我看,那個何暮的資質就不錯,無中生有這一計使的還挺像模像樣。多歷練歷練,以後未必不是個助手。左右他武力值不行,你們兩個也壓得住。”
殷如行想了想,點頭:“那小子愛讀書,前幾年時候成天關在書房裡,他娘都擔心他腦子讀傻了。”
蘇離道:“有些人開竅晚,一朝逢鉅變,性情變了也是正常。既然愛讀書,就定愛動腦,只端看他將腦子動到哪處罷了。”
閒話間,她已是將這條連環計想了大半,首尾再周全幾分也就齊了。細說給殷如行聽。殷如行聽了,嘖嘖有聲:“那位興平公主是得罪你了吧,你這回下手可夠狠。”
蘇離冷笑:“我是不屑專門對付她。可若有順道坑她一回的路子,不下黑手那是對不起我自己。”
殷如行現在的武功,已是世間一隻手數過來的好手之一。內力渾厚,輕身功夫運到極致從普通人眼前掠過,視網膜都來不及留下成型的影像。
她將自己改裝了一下,換了身輕便衣服。兩船首尾擦過時,輕身一躍。遊船尾端幾個侍衛就只覺眼前一陣風颳過,再定睛一看,什麼也沒有。殷如行卻是已躍到船內陰影處藏起了身形。
身法如鬼魅,再利用人類視覺上的盲點,就可營造出所謂“隱身”的效果。這是她晉升一流高手後學會的技能之一。今天,便用上了。
據何暮透露,東寰王子醉酒後休息的房間在二層。找到它並不難。掌風勁吐,窗戶被吹開。興平公主和侍女視線驟轉,就在這零點幾秒的時間內,殷如行從門口閃身入內,輕巧的勾上房梁,如一隻貓般蜷縮遮掩。
興平公主這裡,見窗外並無動靜,又有兄長酒醉酣眠,便對侍女道:“你在這裡看著,我出去透透氣。”
侍女應諾。
興平推門而出。殷如行瞅了個空子,緊跟其後。
遊船上,一眾世家公子小姐已是酒席半殘,各自尋起樂子來。有談天說地的,有下棋觀戰的,有簪花行令的,也有拿了釣竿在船舷垂釣做戲的。各自取樂。興平公主和人寒暄了幾句,睜大了眼睛找何暮。
尚未得見,卻有一位公子朝她走來,笑道:“公主,令兄好些了麼?可曾有恙?”
此人正是馮淡勳。興平見雖不是自己想要找的人,卻也是一地城主府公子,援助東寰的五地生力軍之一。臉上就也掛上了欣然的笑意:“多謝馮公子關心,家兄已是睡了。”
馮淡勳眼中閃動著柔和的關切:“那便好。公主以弱質纖纖之身一力照顧長兄,委實辛苦了。”
興平公主一愣。她是個很敏感的女人,對於馮淡勳話語中隱藏的示好絕不會認錯。眼眸輕抬,客套的笑意中多了幾分慎重:“不敢當過誇獎。這是我應該做的。”
馮淡勳笑了笑:“雖是應該,辛苦卻也不少半分。公主該多注意身體才是。”
興平公主這回可以百分之百的肯定,這個男人在向她示好。除卻外交,更多基於男女之間的某些情意示好。
她有些踟躕。作為一個身份高貴的公主,有一個或幾個異**慕者很正常,不是什麼大事。然而今非昔比。她身上擔負著透過聯姻加強與天元人之間關係的使命。接受異性的愛慕,就不能如以往那般隨性。
父王和大臣們原先看重的是祀城城主樑少安。可惜人家另有打算,不領情。接下來,他們便將目光投向了祉地使臣代表:何暮。
其實真正說起周身資源,何暮與馮淡勳差不多。之所以優先考慮何暮,是因為祉地的習俗。祉地何家的家主向來都是女人。比起馮淡勳,何暮應該更能聽進妻子的意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