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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此豔裝盛飾不足以慰其心。你看那新娘子個個滿頭翡翠,環鬢金珠,除了那一頭的珠翠,你還能看到什麼?她青絲是不是黑亮柔順,她人長得是黑是白是美是醜,全被那一腦袋的金燦燦壓住了。女子的飾物本身就是裝點而用,點者,何也?就是不需多,但凡三樣以上,便要受其桎梏了。”
若岫猛點頭,她每每看到有些婦女滿頭的重物就覺得脖子梗兒發麻,如今得知平日裡無需如此,方安下心來。
“我看你的簪子就很好,簪子玉質為上,色淺而潤,服帖不跳、形狀簡單、流暢自然。”漱玉指著自己匣子裡的簪子,果然沒有色澤很深的,也沒有鏤空雕花的。
若岫摸了摸頭髮,不好意思地笑了,“這是我娘留下的,她讀過書,據說品味很好。”
“抱歉。”漱玉以為自己說中了她的傷心事,連忙道歉。
“沒關係。”若岫也不知該如何回應,雖然她的確完全不在意,但總也不能說,我一點都不在意,你請繼續說,這樣好像也太狼心狗肺了。
漱玉看她如此,便從匣子裡捏出一對小巧圓潤的耳釘,轉移話題道,“再看飾耳之物,它有個好聽的俗稱,你知道吧?”
“不知。”若岫茫然搖頭。
“這個,又叫‘丁香’。為何?愈小愈好,或珠一粒,或金銀一點,便可做家常佩戴之用。若是趕上盛妝豔服,則可略大其形,但也不能大過三兩倍去。光小也不夠,還要精細雅緻才好,千萬不能打個纓絡在耳朵上,就算是上元燈節,也沒必要將一串燈籠掛在肩頭,算是給人添亮兒還是怎麼的?”
漱玉緩了口氣兒道,“你雖然樣樣懵懂,卻因為讀過書,也有些品格,還有,你孃親留下的都不是俗物,加上你平日裡的疏略懶散,竟也能穿戴的不差什麼,我之前還一直沒看出來,想來你也是有些根骨,我也不再多言,只是撿這幾個要緊的和你說說罷了。”
“多謝姐姐提點,”若岫欠身行禮,卻讓漱玉拍了回去,不管之前的若岫究竟如何,她自己對古代和現代的審美差異就全然不知,如今經過漱玉的指點,對穿戴打扮有些瞭解,想來漱玉自視甚高,品味應該也不會差,總算是以後不會犯太大的錯誤。
漱玉忽然笑了,“姑娘的打扮,其實還是要靠自己參悟,這和僧人悟道也沒什麼兩樣。”
“被你這麼一說,這穿衣打扮還倒是大道了?”若岫失笑。
“你還別說我胡說,我問你,‘美’此字,何解?”漱玉問道。
“‘美’,”若岫有些瞭然道,“卻是真不好解。悅目為美,而何謂‘悅目’?典雅自然悅目,然‘典雅’二字尤為難解。”
“這話說到點子上了。”漱玉合掌,“美人靠的不光是穿著、打扮、皮相光鮮,還在神韻。‘神韻’二字是美的根本,卻也是最難捕捉,故而我說美也需悟,貌既已定,還需裝點,裝點之餘仍需更悟,悟得還未必就能做得,真真是天下難事之最。”
“聽君一席話,勝讀十年書。”若岫嘆道,“如今總算知道這句話的意思了,漱玉果然非凡人,怕是連最細緻的物什,都能讓你說出這般的大道理,舌燦蓮花,不正是說你這樣的人麼。”
“豈不聞,一花一世界、一葉一菩提。”漱玉得意洋洋。
“聽你如此亂解佛經,也不怕遭報應。”若岫撇撇嘴,古人不都很信這些的麼,怎麼這姑娘如此肆無忌憚的?
“該遭報應的人多了,我排最後一個,輪到我還早呢。”漱玉笑道。
這麼說著,外面卻來了個丫頭,說是樂水來接若岫回去,兩人方才發現天色已晚,漸近黃昏。
第二十九章 枯澤童山
最近一段時間神出鬼沒的樂水和吳聖學今天早上似乎回來了。
若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