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跑著跟上。在他們走後不久,有燈光一閃而過,兩個道人一前一後,緊追著黃猴兒不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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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廊門菜市口到衙門地牢的一路上,未到午時便早早擠滿了人,龐家人套著枷鎖出來時,竟是難得的寂靜。走在前頭的,是此次流放之人,原本該是有十一人的,包括被匪賊擄走的八奶奶,還有三個小妾在這十日之內莫名染病去了,只餘老少婦孺六人外加個尚在襁褓中的嬰兒,不過幾日,皆是蓬頭垢面,猶如街頭乞兒般邋遢。
刑管事畢竟年歲老矣,無故捱了二十杖責,即便使了藥,這幾日下來傷勢依舊嚴重,行走間步履蹣跚,生生拖慢了一行人的腳程,領頭的衙役不耐的皺了皺眉,只是摸著兜裡沉甸甸的銀錠子,終究沒吱聲。龐老爺子隔著一丈遠墜在最末,立於‘嘎吱’作響的站籠中,探出顆花白的腦袋,形狀悽慘。
“老爺,老爺”,人群裡傳來低低的哭泣聲,抬眼瞧去,俱是昔日宅院裡的老僕,想是來此送行的,龐老爺子多少有些欣慰,擰著脖子一一看了看,倒是還認出了不少鄉所的熟人,臉上都帶著哀慼,他閉眼嘆息一聲,往事隨風,縱有不甘,這一別,也是枉然。
走到西街鶴年堂大藥鋪門口的岔道時,前頭的往左行去,囚車卻拐進了右邊的街道,直到這時,龐祝才急了,他坤著脖子往後頭瞥,瞧見自家老父佝僂的身影,眼裡終究沒蓄住水,‘哇’的一嗓子嚎了出來,打他起頭,隊伍裡啜泣聲漸響,一旁的衙役扯了他一把,低聲斥道:“事已至此,哭有啥用,還是快快趕路吧”
越過人山人海的牌坊,菜市口一角闢出一方野地,期間有一膀大腰圓的漢子,頭裹紅巾赤著胳膊攜一把鬼頭刀,頂著毒辣的太陽,微微叉腿候立著,在他身後不遠的席蓬裡,知縣老爺躲在裡頭愜意的品茗喝茶。
不多久,龐老爺子就被帶到,押著跪坐於地,一衙役利索的取了白布條子蒙了他的眼。縣丞眯眼瞧了瞧頭頂的太陽,湊到知縣耳邊,道:“大人,時辰到了”
“既如此,便就行刑吧”,知縣把茶碗擱下,撣了撣衣袖正經危坐,一手執筆一手去抓籤筒裡的令籤。
隨著畫了紅押的犯由牌投下,圍觀的百姓又都興奮起來,龐老爺子被身後的衙役一左一右鉗制的腦袋幾乎貼到了地上,耳朵裡嗡嗡作響,再也聽不得別的。那劊子手扯了掩刀的黑布巾,吃一口烈酒又含一口噴在黑沉沉的刀身上,反手握刀,上前一步,道一聲:龐老爺一路走好,願來世投個好胎,便高高舉起了屠刀,有那膽小的婦孺不忍直視,悄悄偏了頭,卻聽得‘鐺’的一聲,人群靜了靜,繼而‘轟’的一下炸了鍋:“刀斷了!”
卻見那把砍了無數人腦袋的重刀,竟是斷作了兩節,那斷了的刀尖在地上彈了倆下,劃出一道弧線竟然直衝席蓬而去,劊子手怔怔的盯著虎口處汩汩而出的鮮血染紅了刀柄,艱難的吞了吞口水。
知縣從摔倒的圈椅裡直起身,想到剛剛擦臉而過的斷刀,又憶起近日來衙門裡鬧得那一起起怪事,後背直髮寒,心下卻也越加發狠:“換刀!”,一旁的縣丞大著膽子,用腳尖把斷刀踢出了席蓬。
劊子手的刀索命的鬼,鬼怪尋常好刀難覓,先前那把黑中泛紅的鬼頭刀,是砍了無數腦袋才磨礪出來的,如今毀了,一時難續,可知縣發了話,這活就得接著幹,有衙役卸了佩刀往前遞,劊子手抓在手裡顛了顛,輕了,在看那刀刃,又薄又鈍,若是用上此刀,今日裡這龐老爺子走的定不能順暢了。
就在劊子手心生憐憫之際,天邊突然飄來一朵烏雲,正正好的遮了烈日,天一下子暗了,人群騷動的越發厲害,龐老爺子趴在地上遲遲等不來當脖一刀,身後的壓制又都卸了,便直起了身,這檔口,平底起了狂風,卷著大片大片的雪花飄落,打的人臉皮子生疼。
呼嘯的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