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麥肯齊:
有一陣子沒見了。我想念你。
如果你想聚聚,下週末我在棚屋等你。
老爹
麥克的身體頓時僵住。暈眩的感覺從心底湧起,繼而變成無邊憤怒。他儘可能讓自己不去想那座棚屋,只要想起,心中便會閃過毫無善意的念頭。如果這是某人的惡作劇,他可成功了!署名&ldo;老爹&rdo;,則使這一切變得更加猙獰可怖。
他想到了郵差託尼,哼了一聲:&ldo;傻瓜。&rdo;那個極其和藹可親的義大利人心胸寬大,腦子卻糊塗。他為何竟會投遞這麼一封荒唐的信?甚至連郵戳都沒蓋。麥克憤憤地將信封和字條塞進上衣口袋,轉身朝家的方向一步一滑地走,陣陣寒風擊打著他。來時寒風阻擋,現在正好相反,風縮短了他穿過腳下越來越厚的冰面的時間。
謝天謝地,他走得還算穩當。但走到車道某處有點左傾的地方就壞事了,他就不由自主地開始加速滑行,這情形和鴨子降落在結冰的池塘時差不多。他胳膊狂舞一氣,想藉此保持身體平衡,卻發現自己搖搖晃晃朝道旁唯一的一棵樹直衝而去。
世界在剎那間變得一片漆黑。他暈頭暈腦地躺在地上,直愣愣望著天空。天上撒落的冰粒迅速冷卻了發燙的臉龐,他眯起眼睛。這一刻,一切都離奇的溫暖和寧靜,他的憤怒一時間被慢慢澆滅。&ldo;現在誰是傻瓜?&rdo;他嘀咕著,希望沒人看到這尷尬的一幕。
寒氣很快就穿透了外套和運動衫,他明白凍雨在身下融化後會再次凍結,不一會兒就將變成大麻煩。他呻吟著,感覺自己像個耄耋老人。他依靠手和膝蓋讓身體動了動,看到身下有一條鮮紅的血痕,這才猛然意識到自己受了傷,後腦有什麼在隱隱跳動。於是他本能地摸了摸那擊鼓般跳動的地方,手馬上沾了血。
麥克爬著向前滑行,堅硬的冰碴和鋒利的碎石硌著手和膝蓋,最後總算到達了平坦的地方。他用盡全力才終於站了起來,小心翼翼地慢慢向房屋挪步,向冰的威力和地心引力垂頭認輸。
一進屋子,麥克就手忙腳亂地一層層脫掉衣服,他那凍僵的手指不聽使喚,彷彿手臂的前端只是截木頭。他決定把這堆滴著水、沾了血的東西留在門廳,忍痛進浴室檢視傷口。這場較量無疑是結冰的車道贏得了勝利。後腦劃破的地方嵌進了幾粒小礫石,傷口往外滲血。正像他擔心的那樣,那裡已經鼓起了一個大包,就像一條鯨魚躍出了他頭髮的稀疏亂浪。
只有等到南迴家,他才能得到真正的醫療護理。這正是娶護士為妻的眾多便利之一。他只知道,情況越糟就會得到越多的同情。只要看上去足夠痛苦,往往就能獲得足夠的補償。他吞下兩粒非處方止痛藥來緩解傷口的痛楚,然後一瘸一拐走向門廳。
麥克一刻也沒忘掉那張紙條。他在那堆濕漉漉的沾血衣服裡翻找,最後在上衣口袋裡找到了。他匆匆瞥了一眼,然後走回辦公室,找到郵局的電話號碼,撥了過去。不出所料,中年發福的郵局局長安妮接了電話。
&ldo;嗨,託尼在嗎?&rdo;
&ldo;嘿,麥克,是你嗎?聽出你的聲音了。&rdo;
她當然聽得出來。
&ldo;對不起,託尼還沒回來。實際上我剛用無線電和他透過話,他在去山貓路的途中,還沒到你家呢。需要我讓他打電話給你嗎?或者你只是想給他留個口信?&rdo;
&ldo;哦,你好,安妮,是你嗎?&rdo;他忍不住問,即便她的中西部口音一聽就知道。&ldo;抱歉,剛才那會兒我很忙,聽不見你說話。&rdo;
她笑道:&ldo;麥克啊,我知道你聽到了我的每一句話。你別想戲弄我,我又不是三歲小孩兒。要是他活著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