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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年後,薛彩雲的母親過世了。又過了十一年,薛彩雲已婷婷玉立,兄姐們都相繼完婚,只有她還隻身一人,同父親、三哥、三嫂、小侄女住在一起。此時父親重病纏身,臥床不起,餘日所剩無幾,僅有一個願望,就是希望能看著她成了家,否則永不瞑目。
醫生說老頭撐死還有一個月的時間。父親辛苦了一輩子,為了能讓他安然離去,在兄姐們的勸說下,薛彩雲同意早日找個郎君託付終身,於是託親戚找關係,半個月內見了仨男的,無一看中。
第一個是大姐介紹的,家庭背景尚可,父母都是國家幹部,二十五歲,身體健康,頭髮茂密,無性功能障礙,可智商僅相當於四歲兒童。
說不清為什麼許多幹部子女都大抵如此,可能是太忙於革命工作了,疏於播種,沒播好革命的種子。見面後,薛彩雲出於禮貌伸出手,但對方不懂握手,傻笑了一聲,張開雙臂說:阿姨,抱抱。
薛彩雲無奈地拍拍他的腦袋,苦笑著離開。
第二個是三嫂的妹妹的男朋友的小學同學,退伍軍人,國家二等功獲得者,在自衛反擊戰中負傷,右臂被越軍彈片炸傷,成了英雄,享受國家津貼。
見面特意被安排在正午時分,他帶著金燦燦的軍功章,在太陽照耀下一閃一閃,光芒四射,但是看到他空蕩蕩的衣袖,
薛彩雲的心徹底涼了,想握手都沒的可握。
見過兩個後,薛彩雲勃然大怒,她說你們把我當什麼了,就說我沒念過高中,不能把毛主席語錄倒背如流,可好歹是正經人家的閨女,除了缺胳膊短腿兒的,難道我就嫁不出去了嗎。
五天後,二哥給薛彩雲介紹了個全須全尾兒的,京郊農民,種瓜得瓜,種豆得豆,憨厚樸實,一笑露出一嘴黃澄澄的大牙,擤鼻涕不用手紙,捏在手裡,用力一甩,甩得哪兒哪兒都是,完了在褲子上把手蹭蹭。然後開始指點江山,大肆批判城裡人早晚刷牙、睡前洗腳、吃飯沒聲等行為,說這是資產階級作風,作為無產階級的代表,我們農民兄弟決不搞這套不正之風。
薛彩雲心想,健康衛生在全國的普及不是一朝一夕就能貫徹到底的,階級鬥爭在一定時間裡果真依然存在,沒敢和他握手就告別了。
這時候兄姐對薛彩雲有了意見:你到底想找個什麼樣的呀,灰姑娘和白馬王子那是童話,咱傢什麼情況你不是不知道,我們不都湊合著對付嗎,告訴你,爸的時間可不多了。
薛彩雲的父母都是首鋼工人,二十八歲參軍,打土豪鬥地主,革命道路,並肩攜手,光榮退伍後煉鋼餬口,生兒育女,平淡幸福。薛彩雲出生在這樣的家庭,沒有優越性可言,但也不愁吃穿,除了自然災害那三年頭髮有點兒黃。
薛彩雲上小學的時候正好趕上文化大革命,書也沒好好念,整天跟著一群大點兒的孩子東遊西逛,朝幾個戴著高帽、架著眼睛、被繩子綁著的人身上扔臭雞蛋,小學畢業後進了初中,混到畢業,分到郊區幹了一年農活,然後被徵到街道的副食店賣菜,一賣就是好幾年,在青菜中度過了青春。
薛彩雲賣菜所在街道距離她家僅幾步之遙,打小就跟這片兒長大,現在又在家門口賣菜,鄰裡街坊都認識,她又如花似玉的年紀,模樣也還俊俏,不會不被人看上,街道好幾個大齡男青年正為找不著媳婦發愁,薛彩雲的出現,讓他們眼前一亮。
他們沒事兒就湊到薛彩雲的菜攤前胡侃,那時賣菜還是給公家賣,所以薛彩雲也不著吊,就跟他們雲山霧罩,天南地北地神侃。
個別人不懷好意,跟她開各種玩笑,有的比五花肉都葷,聽了能讓薛彩雲從臉紅到腳後跟,但她還是願意和他們嘻笑怒罵,沒樂找樂。樂過了,笑完了,言歸正傳,他們說想和薛彩雲談戀愛,娶她為妻。
做街坊行,做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