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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任東陽認識的人之中,向雲來屬於最乖的那一種,很少憤怒,總是聽話,對任東陽的任何決定都會毫無保留地支援。即便有時聽話得以至於無趣,但任東陽也不得不承認,這樣的戀人很省心。
旁人需要百分之百,或者至少百分之八十的愛才能安穩度日,向雲來要的卻很少:百分之十就夠了。他的心是一個小小的酒杯,輕易就能注滿,再多就沒必要了,會浪費的。
任東陽甚至能感覺到,向雲來正在用幻覺和毅力來維持這段關係:他們做戀人該做的事情,說戀人該說的話,向雲來扮演著一個任東陽可能會喜歡的男朋——他認為任東陽中意這種。
雙方都很清楚,在這段關係裡更依賴任東陽的是向雲來。基於這個共識,向雲來努力去乖巧,而任東陽努力去盡責。雙方的真心都有限,但也能維持基本的平衡。
隋鬱是打破這一平衡的人。
朝向雲來走去的時候,任東陽心頭雀躍著一種卑鄙的愉悅:他猜到向雲來會被隋鬱吸引,他也製造各種機會讓向雲來心猿意馬;但當一切真的如他所料,他又開始期待向雲來新的反應了。
無趣的戀人身上終於有了新鮮的可能。他詫異於向雲來遲來的、破殼而出的反叛慾望,心頭騰然地生出興奮來。和向雲來爭執的時候,他不明白向雲來為何突然選擇在那個時刻暴怒,但現在他有自己的結論了:原因果然是隋鬱。
這種興奮當然不能讓向雲來知道。他牽著向雲來的手,把他拉到一旁:“你受傷了。”
向雲來身上佈滿煙塵,又是灰又是黑。他用衣袖擦淨向雲來臉上的髒東西,語氣很心疼:“我接到夏春電話立刻就趕過來,擔心你出事。”
向雲來不由自主地盯著擦拭臉部的衣袖。這件衣服很昂貴,貴到他不敢隨便碰。現在袖口沾了灰土,還有向雲來臉上的、不知屬於誰的血跡。向雲來因各種意義的吃驚而呆愣著,直到任東陽把他抱在懷中:“對不起,我不該跟你吵架。”
向雲來聽見他的心跳,有力而平穩。他總是這樣沒有波瀾。
“我們走吧。”任東陽說,“夏春呢?我跟夏春說一聲,你跟我走。”
他沒有問這裡發生了什麼,也沒有問向雲來經歷了什麼,對剛剛聽到的那些話更是隻字不提。向雲來拉住他:“我巡弋別人的海域,深層海域,遇到海嘯了。為了喚醒我,隋鬱親了我。”
任東陽端詳他受傷的嘴唇,片刻後才問:“你喜歡嗎?”
向雲來腦中一片空白:“什麼?”
任東陽斟酌著話語。他要謹慎地選擇分寸,才能把向雲來往前推,卻又不至於太過火。“你喜歡隋鬱親你嗎?”
他們在亂哄哄的011區入口,討論著這種問題。向雲來的腦子根本轉不過彎,過於荒唐了,他設想了任東陽的無數反應,沒料到迎接的卻是這種問句。
他咬牙切齒:“喜歡。”
連他的挑釁都讓任東陽感到有趣:“好。”
向雲來:“任東陽,你真的有病。”
任東陽:“沒什麼可生氣的。”
他越是好聲好氣,向雲來的憤怒就越發強烈。
任東陽知道有一句話能讓向雲來冷卻,他靠近向雲來的耳邊:“你喜歡一個,一百個,一千個隋鬱,也沒有任何意義。我和你才是最密不可分的。我們共享你最珍貴的秘密,你忘了嗎?這個秘密,你能跟隋鬱分享嗎?你敢嗎?”
他耐心等待,向雲來果然說不出一句話。他又勝利了。他繼續說:“你還沒有給我道歉,小云。但我決定原諒你。你今天吃苦了,我們……”
他忽然停口。
危機辦派過來的消防車澆滅了大部分的火苗,一臺吊機正從011區的深坑中吊起一個獸籠。是庫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