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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她又是從哪裡知道我要去桐山的呢?」顧忱有些疑惑,「我記得定下此事時,在場唯有我和陛下。」
當時他和蕭廷深是在御花園新修的那座亭子裡商量這件事的,當時所有宮人都被蕭廷深轟了出去,唯有魏德全和他的兩個徒弟守在長廊的門口。難道……顧忱心裡猛地有了一個不好的猜測——難道這三個人裡出現了叛徒?
不可能是魏德全,如果是魏德全,那麼蕭廷深和顧忱根本活不到今日,只怕還沒等有什麼動作就被太后幹掉了。那麼叛徒只能是……
「太后娘娘曾叫奴婢想辦法接近甘泉宮裡當值的太監,以此來獲取有關陛下的訊息。」雲霜苦笑了一下,「但是陛下的警惕性實在太高了,甘泉宮裡裡外外猶如鐵桶一般,奴婢費了很大的力氣,才接近了一個人。」
「是誰?」
「是邵安。」雲霜說,「奴婢和他成了對食,他便給奴婢傳遞甘泉宮的內的訊息。」
邵安!那個總是跟在魏德全身後的、頗得魏德全看重的徒弟!難怪有許多隱秘的訊息都不脛而走……!
「不過魏公公也是老狐狸了。」雲霜說,「很多事情他並不帶著邵安,因此邵安也並不知道。」
顧忱後背發冷,簡直驚出一身冷汗:如果魏德全不是這麼謹慎,恐怕他們早就死無葬身之地了。誰又能想到,邵安竟然會是太后的人?
「現在就去把此事告知陛下。」顧忱立即對江崇說。
江崇點了點頭,也知道事關重大,沒有吩咐任何人,而是自己離開去甘泉宮了。顧忱目送他離開,神情嚴肅,轉過頭繼續面對雲霜:「除了讓邵安傳遞訊息,可還做過其它的?」
雲霜:「……原本是準備做的。」
顧忱一顆心懸了起來:「什麼事?」
「太后娘娘原本認為陛下還算聽話,可以為她所用。」雲霜說,「可是後來陛下越來越脫離她的掌控,反而有反噬她的危險,她便想著除掉陛下,另立新君。」
顧忱:「……」
「毒都已經備好了,娘娘讓邵安伺機放進陛下的飲食裡。」雲霜說,「等陛下一死,再以陛下的名義矯詔,除掉顧家,就再沒有人能阻止她另立新君……」
顧忱整個腦袋都嗡地一聲,他失手打翻了硯臺卻根本沒意識到,猛地站了起來,失聲道:「你說什麼?」
雲霜以為他不信:「邵安應該一直貼身攜帶著那瓶毒|藥……抓住他搜身就是。或者審問一下他。」
然而顧忱想的卻不是這個,他猛然間回想起前世的那杯鴆酒。毫無徵兆,沒有任何事先的準備,蕭廷深一道聖旨宣佈顧忱擁兵自重,通敵叛國,有大罪,賜死。
當時顧忱的副將和所有將領都難以置信,滿面悲憤,甚至有人拔劍而起,提議不如就此反了,他們不需要這樣的暴君。
而顧忱自己……當時又是什麼心情呢?
他站在轅門處,紛紛大雪落在他身上,冰冰涼涼的,也彷彿落在了他的心裡。他接過聖旨,仔仔細細,一個字一個字地又讀了一遍。
擁兵自重,通敵叛國,以權謀私,大奸之徒。
他為大靖賣命近十年,為蕭廷深苦守燕北,最後只換來了這十六個字的評價。當時的顧忱先是笑了,越笑越是覺得荒謬,最後索性把手裡的劍一扔,縱聲大笑起來。
蕭廷深負我,陛下負我!
當年的同窗之誼、朋友之義、同遊之情再也回不去了,他顧忱顧雲停,最後竟然落得個這樣淒涼的下場,何其不甘,何其不公!
他笑完了,才整一整衣衫,拾起地上那柄劍,把它鄭重交給了一旁的副將:「代我把它帶回慎京,交給我母親,就說雲停不孝,不能回去看她了。」
「顧將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