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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是因為顧忱臉上的表情不好看,他捏了捏顧忱的手似是想寬慰他:「但朕現在不會冷了。」
他早已不是當年那個縮在被子裡被凍得瑟瑟發抖的孩子,更不是那個為了一壺熱水在雪地裡蹲了一個時辰的幼童。可是他手掌的溫度依舊要比顧忱低上許多,就像是多年前的大雪和寒冷都深深刻在了他的骨子裡,一天也不曾離去。
顧忱無言地握緊了他的手,心裡莫名湧上一絲憐意。蕭廷深的過去他不曾參與,但不要緊,他們還有未來。
慎京的冬天永遠都不會再像蕭廷深記憶中那樣冷了。
晨起之後顧忱去尋了安太醫——昨夜蕭廷深雖然被噩夢驚醒過一次,但後半夜睡得卻很安穩。顧忱想詢問安太醫,這是否意味著他的留宿是有效的。
安太醫給了他肯定的答覆。儘管不明其理,但顧忱留下來確實緩解了蕭廷深多年來的噩夢和失眠。安太醫很鄭重地提議,不如顧忱再多留幾日,看看後續的效果。
一個外臣總是留宿在皇帝寢宮,這著實有些怪異。就算安太醫嘴巴和蚌殼一樣緊,顧忱也知道他為了自己的小命著想不會亂說話,但他依舊感覺到一絲羞恥。可是想想蕭廷深的症狀,顧忱就忍不住心軟。
留就留吧,又不能怎麼樣。
於是顧忱一連在甘泉宮留宿了快小半個月,以至於後來甘泉宮的宮人們都無需吩咐,自發就準備好了顧忱的一套起居用具,還順帶在寢宮新添置了棋桌、琴案等等一類顧忱會喜歡的東西,宮裡的裁縫還新制了很多顧忱換洗的衣物,春夏秋冬十分齊全。
顧忱甚至有種錯覺——就像他已經搬進了甘泉宮,和蕭廷深住在了一起一樣。蕭廷深更是乾脆,十分自然就預設了顧忱在這兒住了下來,甚至吩咐宮人的時候都儼然把顧忱當成了甘泉宮另一個主人。
顧忱:「臣只是來緩解陛下噩夢的……算了。」
原本他留宿了三四天左右,蕭廷深就不再做噩夢了,晚上也睡得很安穩。誰知他一提出自己要回府住,蕭廷深當天晚上就開始做噩夢,顧忱一時也搞不清他到底是真的做了噩夢還是假的,總之他扛不住對方那種默默無言卻滿臉都寫著不希望他走的表情,於是不知不覺間他就留宿了小半個月。
並且還沒有走的跡象。
並且最可怕的是……他也開始習慣了。
顧忱半靠在甘泉宮一把黃花梨木圈椅裡,手裡拿著本書,出神地盯著其中一頁。蕭廷深就坐在他對面,一邊吃一枚李子一邊看奏摺。過了一會兒,蕭廷深冷笑一聲,把手裡的摺子往顧忱這個方向一扔:「你看看。」
顧忱:?
他很順手地接住摺子,翻開看了看,隨即忍不住皺眉:「涇陽江河堤決口?怎麼可能?」
「朕也說呢。」蕭廷深冷笑,「涇陽江河堤是去年修的,花了朝廷一百八十萬兩銀子,今年秋汛一衝就垮了,也不知這修堤的錢都到了哪裡!」
顧忱又一翻摺子,陷入沉思:「……修堤的人是李重安……這個名字好熟悉……」
「他兒子娶了王氏旁系家的侄女。」
蕭廷深這麼一說,顧忱也想了起來,這個李重安和王氏沾著那麼一點遠方親戚的關係。當時王永恪謀反,原本王氏全族都要被株連,但當時蕭廷深只處置了本家的直系,並沒有太波及旁系。
「難道這個人……」
「朕自王永恪逆反之事後,便始終派內廷衛在朝中密查。」蕭廷深冷聲說,「朕知道,皇太后多年經營,王永恪又是個不成器的,她不會把雞蛋都放在一個籃子裡。」
顧忱不由自主點了點頭:也難怪當時王永恪謀反,皇太后能把自己摘出去——儘管他和蕭廷深都清楚,皇太后在暗地裡支援王永恪,可竟一絲一毫的把柄都沒抓到,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