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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減速?
炫耀馬力,顯示武力,簡而言之兩個字,示威。
但顧忱沒有把這話說出口,他只是揮了一下手,示意張添後退。下一刻,赫哲的馬已經抵達顧忱身前,眼看就要撞在一起,赫哲猛地一拉韁繩,大馬的前蹄立即騰空而起,幾乎是擦著顧忱的馬頭重重落下,硬生生把張添驚駭的呼聲憋在了喉嚨裡。
再晚上一點點,顧忱只怕連人帶馬都會被撞飛,死是死不了,摔個筋斷骨折卻是難免的了。這個赫哲真是可惡——
張添怒氣沖沖地向赫哲瞪了過去,卻只換來對方的一聲朗聲大笑:「抱歉抱歉!你們大靖的路太窄了,我的馬根本馳騁不開,才放它跑了小一會兒,差點兒沒剎住——嚇壞了吧?」
後面那句是對著顧忱問的,儘管這麼問,他臉上卻沒有絲毫歉意,甚至帶了幾分對文官的輕視。在他獲得的情報中,今日來迎候他的是個文官,顧忱身上穿著的大紅官服也讓他更加確定,這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書呆子!
然而這個書呆子卻並沒有被嚇傻,或許有幾分膽氣。他只是溫文爾雅地笑了笑,向赫哲抱了抱拳,行了一禮:「下官顧忱,見過百夷大王子殿下。」
他甫一行禮,身後五十人包括張添在內,都整齊劃一地舉起左手中握著的長劍豎在身前,光芒在夕陽中折射出鐵鏽一樣厚重的色澤,無端生出幾分殺氣騰騰。赫哲臉色頓時一變,伸手就要去摸腰間的劍——他早就聽說靖人狡詐,難不成要在此誘殺他!
然而下一刻,五十人齊刷刷地躬身行禮:「見過大王子殿下!」
嚓地一聲,長劍由左至右,還劍入鞘,連同那鐵鏽一樣的光澤也被收入鞘中。顧忱溫和一笑,道:「抱歉抱歉,殿下受驚了吧?此禮名為負劍禮,是我朝迎候貴客的禮節。」
負劍禮——大靖以鑄劍術聞名諸國,長劍削鐵如泥,吹毛立斷,百夷人曾對大靖鋒利的鐵器十分避諱。以展示長劍為禮節,這和赫哲一樣,帶有一絲示威之意。
赫哲僵在原地,一隻手還搭在腰間長劍上。過了片刻,他緩緩鬆開劍柄,轉頭看了顧忱一眼,彷彿是第一次正視他的存在。兩人對視了半晌,赫哲慢吞吞地開口:「你叫顧忱?」
「正是。」
「你長得很像我認識的一個人。」
「是朋友嗎?」
「不,是敵人。」赫哲說,「七年前淮河之戰,他是你們靖朝的統帥,也姓顧。」
顧忱不易察覺地一頓:「……殿下所說之人,正是家兄。」
赫哲點了點頭:「你兄長。」他停頓了一下:「他倒是很厲害,是個了不得的人物,只可惜他意識不到,比精湛的兵法更重要的東西——我們百夷人更加齊心,才戰勝了他。」
張添的目光帶著擔憂,幾乎是毫不掩飾地射向了顧忱。他大概想說話,想憤怒地反駁赫哲幾句,但苦於他不過是個副統領,這裡沒有他說話的位置,於是他只能擔憂地看看顧忱,又忿忿地看看赫哲。
這是挑釁和嘲諷,毫無疑問。
赫哲是在暗諷大靖那時的內鬥,也是從側面暗示顧忱的兄長死於自己人的出賣。顧忱早在前世就已經察覺到蛛絲馬跡,也曾追查過,只可惜還未有什麼結果就已經身死。而如今……雖說他有過心理準備,可在赫哲說出口的一剎那,他還是感覺到心底傳來一陣綿密的、針扎一樣的疼痛。
他不動聲色地用力握緊手中韁繩,指節被勒得發白,粗糙的繩子磨得掌心有些刺痛。隨後,他若無其事地笑了笑:「殿下所言甚是,只不過淮河之戰最後卻是我大靖勝了,看來貴國的心還不夠齊。」
赫哲不由一窒。他來之前,身邊的大巫就多次提醒過他,靖人狡詐,他此去無論如何也不能示弱,甚至還要顯示出幾分威懾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