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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健身房請了個專職私人教練。有一回,教練臨時有事,就派來個小助理一旁指導。曾毓向來對長得好的男孩子“關愛有加”,見那小助理年輕稚嫩,不由帶著開玩笑的心態調戲了幾句。
她大概是問了句類似於“我請的是專業健身教練,你看上去那麼瘦,行不行啊”的話,順便以檢驗胸肌為名在對方胸口摸了一把。當時小助理正在給她拉筋,聞言皮笑肉不笑地回答說“行不行試試就知道了”。說完雙手將她的肩膀往下一壓……
曾毓一聲慘叫之後,想也沒想就飆出句從前任京籍男友那學來的——“我操你大爺!”
小助理並沒有立刻放開她,反而笑了起來,說:“我大爺早死了,你想去找他,我再給你鬆鬆筋骨。”接著又給她狠狠來了那麼一下。
用曾毓的話講,她事後一週都瘸著腿去面試,險些疑心一條玉腿就此報廢。本想投訴到他死為止,哪知道找到健身房老闆,那奸商說小助理只是兼職,已經不幹了。加上曾毓事後想想也怪自己無聊在先,也只得不了了之,憋了一肚子氣,在旬旬面前大吐苦水。
旬旬去健身房純屬陪太子讀書,順便打發下班後的無聊時光。平時就走走跑步機,跟跟健身操什麼的。說起來那間健身房規模不大,但教練裡頭著實是帥哥雲集,旬旬隱約從曾毓那裡聽過其中的桃色傳聞,據說有部分資深女會員和男教練之間“私交”匪淺,這也是那間設施、規模一般的小健身房能夠吸引如此多的女性會員,其中又以有錢的中年女性居多的原因。
但這些內幕多半隻是捕風捉影,對於旬旬這種再普通不過的小白領來說相當之遙遠,而且她對那些或肌肉結實,或腰肢柔軟的帥哥教練們不感興趣,只除了一個姓文的男教練。他給旬旬指導過幾次器械的操作方式,為人謙和,笑容誠懇,長得很像鼎盛時期的裴勇俊,給旬旬留下了比較深的印象。至於曾毓嘴裡的“操你大爺”同志,旬旬完全不知道長什麼樣。她當時只是覺得有些好笑,如果曾毓說的“內幕”確實存在,“操你大爺”那麼“貞烈”,要不就是出淤泥而不染,要不就是一眼看出曾毓付不起錢。
“我第一次見他就覺得面熟,不過換了身打扮,變得更人模狗樣了,所以一下子沒認出來。你說他認不認得你,還是真有那麼巧?按說你們那時沒什麼交集吧,你看上的明明是文濤那一型的。”說到“文濤”的名字,曾毓的發散性思維飄到千里之外,曖昧地笑了起來,“你總不會連文濤都忘了吧。我對你多夠意思啊,該做的都幫你做了,是你自己錯過機會,可怨不得我……喂喂,電話是不是問題?你在聽我說話嗎?”
“……”旬旬順水推舟,匆匆說:“啊?你剛才說什麼?我現在不在市區,訊號不太好,回頭再跟你聊。”
她掛了電話好一會,才用水簡單地衝洗了一遍周身。走出衛生間,池澄仍沒有起床的跡象,背朝她睡得很安穩。
旬旬愣愣地坐在床沿,她對於池澄的熟悉感就好像煙火落地後的餘燼,星星點點,往往來不及捕捉就已經熄滅。原本不確信的記憶在曾毓的電話裡得到了求證。三年前的健身房……她早該知道的,世界上哪來毫無因由的愛與恨。
旬旬終於走到了答案的巨門之前,真相如緊閉在門裡的洪水猛獸,可它們如此安靜她心中全是恐懼。她用了很大的決心,才緩緩轉過身去,面朝著與她一夜親密無間的男人。
雨聲漸小,午後沒有開燈的房間昏暗依舊,他弓著身體,用被子裹著身體,只露出後腦勺黑黑的頭髮和半邊英挺的輪廓。
三年前的早晨,同樣昏暗的房間,同樣的迷惘和錯亂。那時的她以同樣的姿勢坐在床沿,只不過出於強烈的羞恥感,直到放下東西離去,她始終不敢多看一眼他的臉。
這時,旬旬忽然發現自己之前睡過的枕頭上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