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眉道:“什麼?邵佳荃都跟他談婚論嫁了,還不叫女朋友?”
“什麼‘全’?”周瑞生一臉的納悶。
看他的樣子,竟似完全沒聽說過邵佳荃這個人。周瑞生雖不老實,可這疑惑卻不像是假的,如果他一心要為池澄掩飾,大可以信口開河說池澄對邵佳荃只是玩玩而已,根本不必扮作渾然不知這樣一看就會被拆穿的伎倆。
池澄在周瑞生面前也從未提起過邵佳荃,那是否意味著那個“前任未婚妻”從頭到尾就是個謊言?
“池澄在你面前提起我嗎?”
周瑞生興許是把旬旬此刻的混亂識破讀做扭捏,笑呵呵回答道:“你太小看自己了。池澄那小子脾氣不怎麼樣,不過對你是假不了的,我這半個老頭子都能看穿,你怎麼還不明白?”
旬旬繼續追問,“你能不能告訴我,他第一次在你面前提起我是什麼時候?”
她很快後悔自己情急之下過於直接,果然,周瑞生遲疑了一會,明顯警醒起來,接下來的回答便謹慎得多。
“這個……看我這記性,越老越不中用了。他對你怎麼樣,你應該有感覺,我想,就輪不到這我旁人胡說八道了。哎喲,我想起來我還有點兒事,就先走了,你真不打算回家看看?”
旬旬緘默,看周瑞生轉身。
“你不要騙她!”她對著周瑞生的背影忽然說了這麼一句,見周瑞生停下腳步,又艱難地低聲補充道:“她這輩子不容易……對她好一點。”
周瑞生彎彎腰當做回應。“這個是自然。”
他走後,原處又只留下旬旬一個人,她愣愣地伸出手,貼在大廈的落地玻璃上,三十三層的高度,整個城市和染色的半邊天空都彷彿被籠罩在手心,她搜腸刮肚地想,可是越想就越迷茫。
池澄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又為什麼而來。旬旬彷彿置身於一片濃霧之中。在她看來,霧比黑夜更可怕,黑夜尚有光可以穿透,而迷霧只能等待它消弭。偏偏前路若隱若現,你不敢輕易邁出一步,因為不知前方是勝境還是斷崖。
旬旬不是一個輕易付出信任的人,也不輕易做決定。若她肯賭一把,那也必是手上有了勝算。曾經這勝算就來自於池澄的真心,他什麼都不靠譜,但至少他愛她,這是她徘徊良久得出的唯一定論。就在她決心壓下手中籌碼,賭這點真心能換半生安寧之際,卻驚覺這迷霧中的城如此詭橘。
莫非什麼都是假的?
指著她鼻子說“留下來和你吵架那個才是最愛的人”是假的?
吵架後紅了眼角是假的?
睜開眼看到她時誠惶誠恐的喜悅是假的?
那雙睡夢中都不肯鬆開的手和孩子氣的依戀也是假的?
那什麼才是真的?
如果所有值得記取,所有觸動心扉的都是來自於虛幻,唯有慘淡荒涼才是真的,那一輩子活在真實中的人該有多可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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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他描述的黃昏
回到池澄的住處,旬旬隨便給自己泡了碗麵。他在的時候總感覺鬧得慌,恨不能躲著他耳根清淨些,現在不見他人影,這屋子的陌生氛圍才一下子凸顯出來。老貓適應環境能力還不錯,半天找不見,原來靠著池澄床上的枕頭在舔毛,雖然池澄老奚落它,但也不妨礙它逐漸將這裡當成了自己的地盤。在這點上貓比人強,它永遠不會對任何的人過分在意和依賴,只要有足夠的糧食和清水,沒了誰都能過得很自在。
閒著無事,靜坐時心裡發慌的旬旬決定動手收拾屋子,她拒絕承認自己有從這屋子裡找到蛛絲馬跡的念頭,然而當她忙了一輪,沒有發現任何可以為自己解惑的私人物品,禁不住失望。
她掃去了角落裡的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