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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沒辦法的事情,當時的社會環境就是如此,抽水馬桶是個稀罕東西,除了少數的現代西洋建築、政府辦公大樓有沖水式的溝渠,絕大多數都是在地面上蹲坑的茅房。所以,二樓的犯人無論如何也要到一樓來倒馬桶。
那個時代,地面上兩層樓的牢房還是非常罕見的。通常的牢房都是地上一層,比較大的牢房,半地下再一層,集體關押,除了即將處死的死囚是單獨關押外,一個牢房最多能關上二十多號人。不會像白山館這樣無限期的囚禁,最多關個一年半載的,能弄到錢的就傾家蕩產地贖出來,在外面夾著尾巴做人,好死不如賴活著;贖不出來的,或者犯了比較嚴重的罪行,那就要把犯人發到什麼地方做苦役。
做苦役的地方才算是真正的監獄。三十年代民國時期一般不叫監獄,而叫苦窯,挖石頭、挖礦、挖溝,什麼苦就幹什麼,苦役時間通常也就五六年,能撐過去的,還有一條小命活著回去,不注意的也就死在異地他鄉了。監獄一般都是一排一排的平房,幾十個人關在一間大房子裡面,非要形容的話,就是類似於集中營那種關押風格。而四十年代的監獄管理,可不是現代這個樣子,犯人是沒有什麼人權的,也沒有什麼有期徒刑、無期徒刑的說法,你去做苦窯,只要不是死罪,管犯人的長官高興了就能把你放了,不高興,讓你做到老死也可以。
這些囚犯一般都在一些荒野邊遠的地方服刑,因為看守的人力有限,加上地方也大,所以外出勞作時逃脫的機會比較多,身手腿腳好的,說跑了也就跑了,跑了可不能再被抓住,逃獄的罪名在當時可是大罪,抓住了綁結實一百棍子下去,不死也廢了。
其實在外出勞動時逃跑還不能稱之為越獄,漂亮點的叫法是逃獄,說句不好聽的也就是逃跑而已。而越獄都是比較有技術含量的,被禁閉在一個監獄裡的牢房內,還能想辦法跑了,這才叫越獄。中國文字比較形象,&ldo;越&rdo;字本來就有翻越高處、跨過、超過等這樣的意思,是一個比較有行為難度的動詞。提到越獄,大家也都會想到,絕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從看守嚴密、又有高牆阻隔的地方逃出去,真的很難。所以,在馮進軍的腦子裡,這個張海峰一進來就要越獄,要麼是他信口雌黃不自量力,要麼就是他經過精心準備的,再就是他故意試探馮進軍是不是有越獄的念頭的。
馮進軍何嘗不想逃出去。他研究了多種可能性,卻發現從白山館中逃出去的可能性幾乎為零。第一,沒有走出白山館的機會,最多到第二層院落裡接受拷問;第二,放風時間太短,根本沒有機會接觸到圍牆;第三,關押的人少,一號樓放風的時候也就三十號人,看守就有十幾個,無論你搞什麼小動作都不好隱蔽;第四,磚石地面,鋼筋水泥的外牆,連挖洞的可能都沒有;第五,四五人高的圍牆,上面不僅有崗哨,而且圍牆外還是懸崖,根本沒有辦法爬下去。
此刻,a在想,這個男人到底在等什麼?不動聲色,又如此沉得住氣?他應該比我要先說話的,現在他一聲不吭,是覺察到了什麼嗎?如果他是叛徒,他不可能這樣沉得住氣。難道他在懷疑我的身份?這幾個問題繞在一起一下子解不開了。
a和馮進軍就這樣對峙地僵坐著。大約半個小時以後,一號樓再次恢復平靜,一陣刺耳的喇叭聲響起,電流的噪音噼噼啪啪響了幾下,從走廊中就傳來了用喇叭播放的巨大的女子的聲音,這女子的聲音聽著還格外的溫柔,好像在耐心地奉勸做錯事情的男人回頭。
這個女人在講政治,講孫文、三民主義、社會發展、世界趨勢,中間沒有任何停滯。a可以確信,這是唱片,並不是真的有女人現場講話。這個女人的所有言論對a而言並不新鮮,民國政府的多種政策教育書籍中都有清楚的闡述,a可以立即完整地背誦出來幾段。
只是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