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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桌椅子上,撫弄鬍鬚,呵呵直樂,原本見到自己欣賞的琴師來訪本來就高興,再瞧見這粉雕玉琢的小娃娃,藝術家嘛,總是喜愛美的事物。
不過,對於嶧小弟口中的&ldo;侄女&rdo;,騙騙小年輕還行,自己唱了幾十年情歌,難道還看不出他眼中的情意嗎。
&ldo;好好好,嶧小弟的侄女討人喜歡的很嘛,二位請用茶。&rdo;
兩人閒聊兩句,話題慢慢就轉到音律上面了,曲譜什麼的專業名詞南小里根本聽不懂,坐在椅子上老實了一會兒便覺得渾身難受,耳邊都是些子曰詩云,聽多了頭昏腦脹。
一雙圓眼骨碌碌四處亂轉,身子也扭來扭去,撇到大堂外好多花盆都開出嬌艷欲滴的鮮花,她是草木之身,看見花草樹木比看見人要親切的多。
眼巴巴瞧了一會兒,禁不住誘惑,拉了拉大仙的衣袖。看看他又轉頭看看花圃,眼神乞求。
大仙回首,方才她就躁動不安,難為憋了這麼久才拉他衣袖,摸幾下南小裡的秀髮,溫柔地說:&ldo;不要跑遠,不要隨意採摘。&rdo;
南小裡低聲歡呼,起身不跟主人打過招呼就迫不及待奔向花圃。
大仙無奈搖頭,自己代南小裡向主人家致歉:&ldo;侄女無禮,讓李師傅見笑了。&rdo;
&ldo;無礙,正是天真爛漫的年歲,遙想當年,鄙人這般年紀時還只是個宮中的學藝小徒,如今卻……&rdo;
李龜年眼中難掩落寞神傷,大仙開口安慰:&ldo;李師傅不必唉聲嘆息,人生難免時運不濟,李師傅身懷高藝,待時局穩定,定能重返宮中。&rdo;
安慰的話大仙也不多說,他相信一兩句足以,說多了就顯得僑情,李師傅定然明白。
&ldo;呵呵,倒是鄙人在小弟面前鬧笑話了,該罰該罰,小弟如若不嫌棄,午時就在鄙人家中用飯如何?&rdo;
自己在友人面前露出傷春悲秋的神色,而且年紀又比自己小了十多歲(嶧陽大仙外貌看起來只有二十幾歲),李龜年不免有些難為情。
其實你的知音已經幾千歲了! →_→
&ldo;那就叨擾了,還要麻煩李師傅多添兩副碗筷。&rdo;
&ldo;粗茶淡飯而已,嶧小弟要吃別的我也拿不出來啊。&rdo;
臨近晌午,飯菜已經在偏廳備好,李序從偏廳出來往大堂方向走去。
往常都是他跟師父兩人用飯,今日林嫂多備了兩副碗筷,說是師父的友人來訪要留在家中用飯,他正要去請師父一行人用飯。
沒走兩步,看到花圃中有個人頭埋在繁花中,整張臉貼著花,只看得見一個頭頂。心下好奇,走過去檢視。
南小里正興致盎然觀看一隻螞蟻在層層花瓣中&ldo;走迷宮&rdo;,瞧它傻乎乎的一直繞不出來,忽然肩膀被人拍了怕,她轉頭時,臉上的笑容還沒消散。
&ldo;是你啊姑娘!&rdo;
李序驚喜低呼,居然是昨晚他在夜市碰到的那位少女,今早他還去街市轉了一圈,遺憾沒見到人,原以為她是路過江南遊玩的旅客,自己再見不到她了。
沒想到驀然回首,她就在艷艷芳草處,這一定是天賜的緣分!
李序雙眼神采奕奕,像要把南小裡的臉看穿,再相遇的喜悅讓他忘記男女之間應守的禮節,心神激動又蕩漾。
南小裡看少年的臉想了想才恍然大悟,&ldo;是你啊,你住在這裡?&rdo;
李序回神,趕緊拱手作揖,聲色難掩激動,有禮地說:
&ldo;在下李序,年方十九,是朝中樂師李龜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