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底。
緩步走上前,看著他兀自散發霧氣的眼睛,萬曆又是一陣神思恍惚。
如同受了迷惑一般,將手輕輕放到朱常洛頭上,意似輕撫。
“這麼多年了朕一直在努力的想忘了你,可惜……”
感受到頭上那隻手帶來的一絲暖意,朱常洛既驚又疑,顫聲道:“父皇?”
一聲父皇終於將萬曆從回憶中喚醒,眼前這個人終究不是那個人!
手僵在那裡,暖意化成了冰寒,整個人都變成了沒有生氣的泥雕木塑,朱常洛很清楚的感覺到,剛剛給自已溫柔撫摸的那個父親已經不在,眼前這個還是那個一貫厭惡自已如鼠的父皇。
朱常洛心中一嘆,輕輕一低頭,不著痕跡的將頭從萬曆的手下分離開來。
萬曆沉默一會,“你剛剛太放肆了,朕能容你一次,不會容你第二次,你且記下了。”
“父皇放心,兒臣以後遠遠躲到濟南去。”朱常洛鬆了口氣,這次危機過得真是稀裡糊塗之極,心裡一陣輕鬆,忍不住又添了一句,“我知道您不喜歡我,我躲遠點就是了。”
聽他這一句話說不出是該笑還是該氣,最終化成一聲冷哼,從袖子取出一份摺子,丟到他的面前,沒好氣道:“你的摺子我收到了,你和朕說實話,鶴翔山銅銀礦你果真一絲沒動麼?”
“父皇放心,自從開礦以來,每日都有專人一本細帳,詳細記錄每日每月收入幾何,父皇一看便知。兒臣知道國庫空虛,如今內憂外患,都得從一個錢字上來,別的地方不能為父皇分憂,只能從這些地方出把力,助咱們大明渡過難關。”
萬曆板著的臉終於有了一絲鬆動,忽然覺得這樣有點不習慣,咳嗽了一聲,冷哼道:“明明是一件好事,早些寫摺子何至於惹出這麼多事,你心裡的算盤以為朕看不透?真當朕是一代昏君可任你玩弄不成?”
朱常洛頭上的汗終於下來了,吃不透這個父皇將自已看透了幾三分,但是他知道此刻最好的方法是示弱,而不是分辯。
這是第一次生平第一次將這個兒子說的啞口無言,萬曆心中大快,那感覺實在太好,一時間口若懸河,痛斥他這幾年侮君慢上,浮躁任性、驕縱輕狂、憊懶無禮種種,就連細微處居然都記得清清楚楚。
朱常洛低著頭光顧著冒汗,卻沒有發現,萬曆嘴上雖然說的凶神惡煞,眼神卻已如春冰化水一般,話沒說完,早成一江春水向東流。
“父皇明見千里,英明無比,開礦這事兒臣確實不是故意不報,裡面確實是有下情所在。”
“講罷,講得明白,朕還你清白,講不明白,就安心受你的罰,沒人救得了你。”
“父皇聖明,兒臣想想問父皇一句,還記得原山東監察道御史蘇德公這個人麼?”
“……”
紫禁城中,太和殿上,群臣再一次驚訝的發現,快有小半年沒見的聖顏再次現了身!
有幾個機靈通透的立刻就想到上次見到天顏的時候不正是半年前皇長子就藩的時候麼?
人的聯想力都是無窮的,人精的聯想力就更是無窮的。能站在這個朝上的無一例外全都是人精中的人精,人精都是想得比較多的。
可是有兩個人精沒心思也沒空想這些,一個是內閣首輔沈一貫,一個是內閣次輔沈鯉。
所謂同行是冤家,這話在用在當今首輔沈一貫和次輔沈鯉身上一點錯都沒有。沈閣老除了一身無比精純的混功之外,還有一樣更加過人的本事,那就是記仇!前幾年一直死盯著葉向高不對眼,眼下又盯上了這個同姓本家沈鯉。
沈鯉這個人有才有能有資歷,又是和沈一貫一樣,由皇上欽點入閣,自然與眾不同,尤其要命的是,沈鯉對於沈一貫這個本家一貫的看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