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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次日白天,她才在房內發現一張有自己字跡,卻不知何時寫過燒了一半的廢紙。
&ldo;白大人覺得如何?&rdo;鍾留的聲音將她從腦海中的記憶裡喚醒,姜青訴愣了愣,眨了一下眼睛清醒過來,驟然發現自己一直盯著單邪看,於是將視線落在了窗外,道:&ldo;無礙了。&rdo;
鍾留鬆了口氣,對著不能說話的沈長釋道:&ldo;咱們也保命了。&rdo;
沈長釋:&ldo;……&rdo;鍾留保命了,他早就死了好不好啊?!
姜青訴瞧著街道上好些人在往一個方向跑,嘴裡說著什麼,於是問:&ldo;他們是去哪兒?&rdo;
&ldo;看戲。&rdo;單邪道。
&ldo;琅城還有戲班子吶?&rdo;姜青訴有些興趣:&ldo;我們也去瞧瞧吧!&rdo;
琅城沒有戲班子,他們跟著眾人走的方向,是去梅莊。才短短一夜的功夫,梅莊裡面的人都快跑空了,下人們結了錢財都離開,只有一些曾經跟在李老爺、李慕容手下辦過事兒,從小在梅莊長大的人還留著打掃院落。
&ldo;不用趕我自己走!你們這神叨叨的地方,我還不樂意待!&rdo;一男子從梅莊裡頭急匆匆地跑出來,身後梅莊的老管家拿著笤帚跟著打:&ldo;滾滾滾!都別來!&rdo;
七旬的老人瞧見門口圍滿了人,於是一鬨:&ldo;都別圍在這兒!不然我告官去!&rdo;
&ldo;喲,你還敢告官呢!昨個兒還好好的莊主夫人,今兒個就死在宗祠裡了,好些人都瞧見了,你們莊主半夜瘋瘋癲癲從宗祠跑進跑出的,要我說,那夏莊就不是個東西!想奪了李家的財,還嫌李慕容無子出,這才起了殺妻之心呢!&rdo;
人群中有人道,隨後眾人都附和。
&ldo;呸呸呸!你們不知真相,在這兒亂嚼舌根,小心明個兒斷了舌頭爛了嘴!&rdo;那老管家說完,砰地一聲把門從裡頭關上,這熱鬧才算是散了。
人群來得快,去得也快,方才還擠滿了人的梅莊門口,就剩下姜青訴單邪四人,和兩口石獅子。
姜青訴盯著梅莊門前掛著的牌匾,李府二字有些舊,竟然斑駁了,下了幾日雪的琅城從今日開始放晴,石獅子頭上的白雪融化,雪水順著獅子眼角滑下來,倒像是獅子哭了。
風過正門,姜青訴嘆了口氣,道:&ldo;世人皆薄倖,只可惜李慕容痴心無悔。&rdo;
單邪朝姜青訴看了一眼,問:&ldo;你如何知世人皆是薄倖?&rdo;
姜青訴愣了一下,指著梅莊大門說:&ldo;我看見了,夏莊昨夜嚇傻了,瘋跑出去呢。&rdo;
單邪雙眉微抬,嘴角勾起一個若有若無的笑,然後大步朝前走去。
姜青訴嘶了一聲,回頭朝沈長釋問:&ldo;他怎麼了?我說錯了?&rdo;
沈長釋:&ldo;……&rdo;
鍾留嗨了一聲:&ldo;沈哥都和我說了,白大人誤會了,夏莊是跑了,不過跑出去又跑回來了,只可惜回來之後梅靈不在,李慕容也走了。夏莊手拿胭脂盒與桃木梳跪地抱著李慕容的屍身大哭,保不齊……現在還在李府宗祠內守著屍身神思混亂呢。&rdo;
姜青訴一頓,猛然朝李府瞧過去,碧空如洗,昔日戶限為穿的李府,而今只有刮過的風聲裡,帶著一絲若有似無的哭泣。
姜青訴低聲喃喃:&ldo;既不在意屍體,又何必在意妝容。&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