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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越諍整夜守在她床前,不停地用酒精給她物理降溫,照看著藥水,彷彿非如此不可心安。值班護士每兩個小時給舒旻量一次體溫,直到天亮,她的體溫才降了下來。
見他一夜未睡,江醫生也留守在自己的醫院作了一晚陪,到了天亮,他紅著眼勸慰林越諍:&ldo;林先生,體溫降下來就沒事了,你不妨回去休息,其餘一律照應,這裡都有護士。&rdo;
林越諍頭也沒回,只擺了擺手。
舒旻到底年輕,到了中午時,她已經恢復了神志,小聲說了句&ldo;餓&rdo;。撐了一宿的林越諍如聆天聽,起身去為她尋找食物,卻被江醫生攔了下來,說未來三天內,她都不可以進食,只能靠輸液維持電解質平衡。
林越諍給eva去了一通電話後,便整日關機,寸步不離地陪著舒旻,時不時幫她拿熱毛巾擦臉,擦手,甚至還幫她擦腳。然而,他做的更多的動作是去按她的臉頰,明知幾乎不可能,他卻期盼她趕緊胖起來,胖到讓他安心的程度。連日來,舒旻間歇性地睡覺,整日渾渾噩噩的,從不張口說一句話。直到第四天清晨,趴在她身畔假寐的林越諍感覺有什麼正輕柔地撫著自己的臉,他緩緩睜開眼看去,只見舒旻睜著無比澄明的眼睛,用手摸著他的下頜,聲音低微溫軟:&ldo;阿諍,你長鬍子了。&rdo;
林越諍輕輕捉住她的手,緊緊貼在自己頰上,似嫌不夠,又將她細長的手指含在口中,輕輕啃囁,長睫顫了幾下,一滴熱淚還是滾了下來。
舒旻身體徹底恢復已是一個星期後,她穿著他給她買來的睡裙,站在他那空曠如畫廊的房子裡,目光滑過書架上的層層書脊。
廚房裡,林越諍正忙著煮晚餐,她倚在書架上,閤眼聽著從廚房裡傳來的水聲、餐具碰撞聲,一顆心酸酸軟軟地皺成一團。
緩了緩情緒,她沿著書架一徑看著,書架上放著的都是舊書,看著都有二三十年的歷史,多是文學類、歷史類的鉅著。她隨手抽出一本西班牙語原版的《百年孤獨》,那是出版於1982年的老書,開啟內文,裡面的紙張業已發黃髮脆,裡面用密密麻麻地用西班牙文寫著批註,她翻開書扉一看,上面寫著&ldo;林允升藏書&rdo;。
她暗想,這個叫林允升的人多半是林越諍的爸爸,她合上書,心頭泛起了些疑惑,同林越諍認識這麼久以來,她從未感覺到他的生命裡有家人、朋友的存在,他就像是徹頭徹尾的孤兒。指腹撫過&ldo;林允升&rdo;三個字,她吟哦了一遍,總覺得這個名字極耳熟,像是在哪裡聽過。她敲了敲腦袋,悻悻放下書,朝廚房看去。當初她第一次聽見&ldo;林越諍&rdo;三字時,也有過同樣的熟稔,然而,無論她怎麼去打撈那熟稔,也撈不出任何記憶的影子。
她轉頭又去看那書架,見架子最頂端的角落裡放了一本黑色羊皮革封面的聖經,她有些好奇地想,一般人都將聖經這類書放在書架最中心的位置,鮮少有這樣排位的。她踮腳將那本聖經取下來,準備一探究竟,結果沒翻開幾頁,一張發黃的紙便從裡面掉了出來。
她合上書,俯身撿起那張紙開啟,不料剛一開啟,已褪去鮮艷的&ldo;藍色批註&rdo;猝不及防地撞向她的視線,那張發黃的紙豁然就是當年她丟失的最後一張作文卷。
卷首上還有她稍嫌稚嫩的&ldo;舒旻&rdo;簽字,卷尾處,那滴淚痕猶在,她的心一顫,不自禁地撫上那滴淚痕。縱然有些東西已漫漶不清了,但總還會有什麼提醒她,它們在那裡過,比如她生命裡最好的那段時光,比如她生命裡埋藏最深的那點感動。
輕抿住唇,她將那張卷子連同聖經一起放回原地。
一頓飯剛吃完,飯廳裡驟然暗了下來,二人好一怔,才醒悟過來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