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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緗閣不是個實打實的妓院,雖然被人說掛羊頭賣狗肉,但翠兒,琴兒她們都是犧牲自己來保護她們的好姐妹。唐零兒不在意自己身在何處,可如今因為這點被人嫌棄了,才終於明白那日青兒遠遠站在白居寺外說的那句話是什麼體會。
「只叫他,別嫌棄我……」無事閒嚼,唐零兒反覆了一句又一句。坐在院裡,仰頭看山霧,輕呼一口氣,閉上眼又跑到那黑漆漆的房間,青兒一字一句跟她解釋什麼叫不可能。
不可能就是……他是和尚廟裡長大的,你是妓院裡長大的,佛教與情愛永遠不得相融。更深了說,倘若被人知道他娶了一個妓女,尚且說你能不管不顧,但你真能忍心他受那些流言蜚語嗎?
吁了口氣出來,晃蕩成白團盪在空氣裡,然後消逝不見。唐零兒苦笑一番,自認青兒說的都是枷鎖,若給她說了安衾思是胡人,還比她長了十一歲,按青兒那心思只怕負擔更重了。
「不可能跟我有可能,哼。」不重不輕哼了個音,唐零兒瑟縮抖了抖,粉紅裙邊斜躺在石塊上,她往後扯,眼睛瞥到自己穿的薄面淺白繡花鞋,眼愣愣忘了眨,等聽到樓上傳來陣聲,才撅嘴皺眉取下來扔到後門小草堆裡。
「喲,大早晨起來發瘋啊,這麼好看的鞋都不要了?」阮娘一襲深綠羅裳從樓梯上踱步下來。
唐零兒聞言沒搭理,臀一扭朝另一面抱著膝蓋枕頭。
門吱呀推開,只聽阮娘:「誒誒,翠兒當心點,你踩到別人不要的鞋了!」唐零兒眼梢猛跳,噌起身,一雙玉白光腳在石子路上膈地生疼,齜著牙關跑到門口,瞧那雙鞋兩支鞋頭都沾了些黑灰印記,手拂了拂擦不乾淨,懵動水靈圓眼像是要哭了。
翠兒人如其名,一身芊翠裙裳,青絲纏了股柳絲似的巾子,頭髮厚重,顯得發比臉還大,尤為怪異,撮起十指將衣角離地唐零兒遠點,賣笑似地對空氣喚道:「這不是不要的鞋嗎?零兒你也別寶貝如此了,拿去扔了,也別穿了髒鞋丟了我們書緗閣的面子。」
「我不要。」唐零兒邊說著自己又穿回家,頭也不回朝樓上奔去。
「這孩子……翠兒你也莫見怪了,我跟她這麼久都不習慣。」阮娘細眼眯縫堆出笑,瞧翠兒穿回來的不是昨日那身,心知她又帶了客人出去,喚她坐下,倒了杯茶予她笑敘道:「翠兒,如今來我們書緗閣的客人都算不鬧事的,再有鬧事者,也有阿恆阿達他們守著,生不了多大事。你這一年日夜不辭勞累,也需修養補補了。」
拍了拍翠兒的手皮子,看她無恙眼盼間細紋長出,依舊團了笑意道:「你比我小不了多少,按理來講叫我聲姐已是給足面子了,偏偏剛開始要跟這些個小輩們同輩分,也是給了我面了……」
「所以,眼下,阿孃是打算讓我退居幕簾後了嗎?」不急不忙見縫插針,翠兒笑地越發艷魅。
「不能算是,只是覺你最近晝伏夜出肯定勞累過度,況,書緗閣現也不需要你如此費力了。」阮娘依舊言笑晏晏目送春風暖意,身邊清帛和青兒攜手從後間房踏進樓上零兒房間,兩人不由望了幾眼,對視時頗有些青春年華轉瞬即逝之感。
「是啊,是要留位置給後人了,書緗閣現在也不需要我了。」翠兒仰面受陽光浴,斜眼瞥見那幾隻跟鶯歌兒似的「鳥兒們」,一身翠綠在這竹房輕瓦中飄飄然盪了些幅度。
「翠兒,我可不是這般想的,你莫心思深了想多。」
「知道,阿孃,我都知道,放心吧,我知道。」勸慰道身邊眉目驟然往裡縮的阮娘,翠兒無所謂地開口道,聽那群鶯歌兒鬧騰的音越來越大,深思倦怠,裝出一笑:「翠兒疲了,後,之後,便休息吧。」沒留神旁人擔憂模樣,架著身子回到對面自己房間。
陽光剝開山嵐,扯開雲袖,灑下片片陽光,渡進唐零兒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