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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山,還有些暈呢。”

裴老爺面無表情地繼續瞪他:“聞秋和聞楓是幹什麼使的?使人叫舞劍帶著東西來這兒找我!”

裴杊連連點頭,最後愛莫能助地看我一眼,無奈退散了。

裴老爺取過一個酒杯放在我面前,替我斟了杯酒,笑道:“小犬離家數月,多虧姑娘收留照拂,裴靖敬姑娘一杯。先乾為敬,姑娘隨意。”說罷當真雙手舉杯向我示意,而後一手遮著,仰頭一飲而盡。

丫手指頭真好看啊……

我呆了呆,才抬手用酒潤了潤唇,放下杯子誠懇解釋:“裴老爺莫怪,我以前沒怎麼喝過酒,實不知自己酒量如何。我忖度著,您大概要同我說什麼重要的話。因此這酒還是先不喝了罷,省得我一時腦熱,或是您以為我一時腦熱,便不太好了。”

裴老爺低低一笑,聲音彷彿陳年佳釀:“姑娘這遇強則強的性子,倒是與內人十分相像。”又抬眼看著我,“姑娘是沈家堡人士?”

我猶豫一下,還是選擇說了實話:“我在沈家堡和青塘都待過一段時間,但也只是待過,算不上是那兒的人。”

他點點頭,目光悠遠:“沈家和裴家也算是頗有淵源……”

我僵著身子,沒敢接茬。

我的親孃七舅老爺,不是又要把沈家敗落的事兒歸在我身上吧?

他說的淵源是恩還是仇?如果是恩的話,他應該不會明知葉蘇去尋沈家的麻煩而不制止,但如果是仇……憑裴家的實力,他會放任沈家苟延殘喘了這麼多年?

猜不明白。本姑娘似乎成了韋小寶,陰差陽錯殺了鰲拜,以後的征程便總會跟他扯上關係,或好或壞,彷彿蝴蝶振翅,效應延綿不絕。

好在裴老爺並沒有多問什麼,只自己回憶了半晌,便被捧著木盒匆匆而來的小廝吸引了注意力。

他含笑示意小廝把木盒放在我面前桌上,又含笑示意我開啟。

木盒裡是幾片巴掌大小、黑乎乎髒兮兮的玻璃,盒子裡隱隱籠著不知道什麼噁心的味道,像是直接從公廁裡拆出來的。

裴老爺笑問我:“姑娘看著可熟悉?”

熟悉,每次上廁所都能看到,老朋友了啊!

然而帥大叔似乎並不這麼想,他目光炯炯地看著我,彷彿要等我把玻璃變鑽石。

我只得又看了一圈,突然福至心靈:“這……是制鏡的廢品?”

裴老爺釋然一笑:“果然是姑娘給葉蘇的方子。”

我不明所以,半晌猶豫著問:“可是工匠尚未摸索出正確的手法?這法子我雖扔下了幾年,但基本的操作步驟都還記得,若您需要,我願去作坊,同師傅們一道摸索研究。”送佛送到西。從葉蘇回落霞到現在也有將近兩個月了,這麼長時間,光是試驗投入的銀料就不知道用了多少。要是不幫著他們把正確的成果搞出來,我這不是幫葉蘇,我這是幫他拉仇恨呢。

裴老爺笑著掏出面小鏡推過來:“已經得了。除了真正制過鏡的人,又怎麼會有人知道製出來的廢品是什麼樣子?姑娘看看,這塊鏡子可和姑娘記憶中的差不離?”

小鏡用銀絲掐著邊,十分玲瓏可愛,鏡面也光可鑑人,上頭幾乎沒有黑色的雜質沉澱。我看了一番便交還給裴老爺,笑道:“一般無二,只是更精緻了些。在我們那兒,很少見到這樣漂亮的鏡子了。”

裴老爺笑得鳳眼放光,卻不伸手去接:“這面鏡子是第一塊製得的,頗具意義,姑娘留下做個念想也是好的。另外,制鏡的方子既然是姑娘的,改日我著人擬一份契約帶來,咱家的制鏡作坊,姑娘應占三成。”

我驚訝得心跳都漏了一拍,半晌才笑道:“裴老爺見外了,這方子在我們那兒不算什麼了不得的秘密,凡是太學裡的孩子,少不得都要做一遍練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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