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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淮風按了按她的腦袋,示意她不準發出聲音,喬蕎手背貼了貼臉頰,嚴肅起來。
正是夜深霜重時,採石場外面沒什麼人,空地上的小窩棚熄了燈,人已經睡下。等了差不多兩刻鐘,月淮風把懷裡昏昏欲睡的人叫醒,讓她看。
幾個穿灰衣、袖口鑲白邊的男人提著劍從林場的方向走過來,月光明亮,可以清楚看見那劍上還滴著血。
三個男人進了窩棚,裡面一點聲息沒有,他們很快拖著屍體出來。
接著在林場拉木料的驢車被牽過來,四面八方看不見的地方都有人拖著屍體出來。他們把屍體上的人劍取下來堆進木箱子裡,屍體運往別的地方,地上的血跡也懶得清理。
喬蕎大驚,月淮風示意她別說話,帶著她離開,從林場後面繞到了大半座山。
期間喬蕎難得安靜,一路無話。山路難行,走了小半個時辰,已經到最靠近東邊的宮殿群的山腳下。
蹲在灌木叢裡,喬蕎看見飛簷抖拱的樓臺下,已經停了十多輛驢車馬車,每一輛上面都載滿了屍體,血從木板上滴滴答答往下漏,石板路上的血幾乎流成了河。
喬蕎只能從衣裳分辨,這些屍體大多是配劍的神武營弟子,還有一些衣飾更為華貴的。
有些修為低的,死得很輕鬆,被一劍穿心或是抹了脖子。修為高的就慘了了,掙扎反抗只會死得更難看,不是缺胳膊就是少腿,連胸膛也被錘塌,軟趴趴掛在板車上,體面盡失。
這時候,有個顯眼的東西出現了——仇人。
頭頂著仇人兩個大字的男子牽著驢車過來,在門口與另幾個男人小聲交談,點頭示意,他們一齊把屍體一具具運下來,搬進了那扇朱紅色的大門裡。
視線越過院牆,裡面的屍體整整齊齊擺放著,已經快堆成了小山。院子裡很寬敞,沒什麼太高的建築,除了住人的一排排屋子,更多的則是像燒制瓷器的窯爐。石頭壘砌的窯爐邊,茅草搭的棚子底下是從林場運來的白樺木。
這個距離聽不見他們說話,只能看見血,到處都是血,連那扇朱紅的大門也似血染紅。這地方,恍若人間地獄。
喬蕎連呼吸聲都弱了許多,她很快又看見兩個熟人。
江孟春和江知行。
他們手裡拿著劍,顯然剛經歷過一場惡戰,衣上、臉上,劍上都是血。
在喬蕎印象中那張慈愛的老父親臉,此刻連鬍鬚都是染血,面目猙獰如惡鬼,眼睛閃爍極致兇光。
兩個年輕男人架著一個老頭在血地上拖行,來到江知行面前。
那老頭手腳都已經被打斷,被扔在地上,摺疊成一種詭異的形狀,江知行彎下腰,跟那老頭說話,「師兄,認輸了嗎。」
那老頭已經有出氣沒進氣,匍在地上沒辦法回答他。
幸好江知行也不需要他的回答,站起身,自有人將他拖走,成為那屍山裡的一員。
之後的事情沒什麼看頭,忙了一宿,人都各自回去休息,有人弄來水將那大門前的血跡洗刷乾淨,江知行和江孟春也一齊離開,還活著的人在其身後大呼:恭送掌門。
喬蕎跟著月淮風回去,抱他抱得更緊了,顯然是被嚇到。
雜役弟子們沒有參與到這場戰爭中,他們躺在田邊的草屋中熟睡,偶有那打鼾似響雷的,路過時把她思緒從那屍山血海里拉回來,感受到來自月淮風身上的體溫,讓人尚生出幾分活著的真實感。
一直到現在,月淮風才終於開口說話,回握了她的手:「別怕。」
喬蕎跟個小鵪鶉似的窩在他身邊,眉頭緊鎖一言不發,被凍僵的雙足如踩在雲端,找不到知覺。
一整夜,她一句話都不說,也沒回山上去,死皮賴臉爬上了月淮風的床,用被子把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