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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妹雖然擔心可也沒有更好的辦法,只好道了謝暫時家去,想著攢錢到時候去省府或許能找到好的郎中。
從除夕開始,家裡便不動磨盤,不做生意,年前孫家夜以繼日地忙活。寒冬臘月氣溫低,做了也不會壞,或者凍起來,或者放在屋子裡用水浸著,有村人來揀只記賬,等過了十五,能動磨的時候再收賬。
往年這個時候,也總有些不務正業的混混藉機佔便宜,揀了豆腐不給錢,到時候就賴賬,孟旺兒幾個就是一股,要是不給他豆腐他們又藉機生事,大過年的大家都不想因為他們弄得不愉快,所以只能自認倒黴。
除夕之夜喜妹讓孫秀財陪她去看謝重陽,結果謝重陽卻把自己關在屋子裡不肯見她。看大家臉上的神情喜妹知道他犯了病,但是好在挺過來了。喜妹也不哭,站在門口跟他說了幾句話,讓他好好養著便告辭了。
大年初一拜年的時候,喜妹先去了孟家,又去張家,然後再去謝家。謝重陽又跟從前一樣,神情柔和平淡,只是臉色越發蒼白,沒有一點過年的喜慶,身上成親時候穿過的新衣顯得他越發病態。喜妹不想破壞過年的氣氛,更不想破壞他努力營造出來的平靜,跟他淡淡地說了幾句話,聊了聊新年的打算。
聽她說來年要去鎮上,他有點擔心,“喜妹,出了村子,人心難測。”
喜妹笑道:“小九哥,哪裡人心都不是透明的。可就算刀山火海,我也不怕。你若是心疼我,就不該趕我走。”
謝重陽也笑起來,垂了眼,心裡卻一點不後悔,越發覺得趕她走是對的。她一時不忍,終有一天會淡忘,他於她只是個累贅,那些溫暖和撫慰,比起他給她的拖累根本微不足道。
她從腰間的荷包裡掏出自己做的一雙淡藍色棉布襪子,她針線不好,也不會繡花,只在縫隙的地方縫了幾趟五彩的線,看著也別有味道。
謝重陽摩挲著那長短不一的陣腳,看著她道:“手上紮了幾個窟窿?”
她有些不好意思,嗔了他一眼,“少門縫裡看人,我才沒那麼扁呢。再說我皮糙肉厚,臉皮也厚,一根針就想扎透我,那是不可能的。”
謝重陽呵呵笑起來,有點太不節制,胸口發痛,他按著胸口強忍著卻笑得開懷。喜妹扶著他給他撫胸順氣,又倒水喝。他接茶碗的時候握住了她的手,想要拿開卻被她另一隻手扣住,她親了親他冰涼的手指,聲音有些哽咽,“你一定會好起來。”
他笑了笑,點頭道:“好。”
喜妹待到日頭偏西才告辭回孫家。謝婆子親自送她出了門口,低聲道:“喜妹,咱說話算話不?”
喜妹笑道:“娘,我若說話不算,就讓驢踢死我。”
謝婆子哈哈笑起來,拍了拍喜妹的腰,“傻閨女。”她發現喜妹聰明得很,有些話點到即可,不必非要說出來,況且別人說的那些沒影子的話,多半是劉槐樹那壞種兒造謠。喜妹要真個喜歡孟永良,又何必這麼惦念著她家小九。
謝婆子放了心。
喜妹告辭回去路過宋寡婦那裡看孟旺兒跟她爭執什麼,便走過去,問道:“嫂子,要幫忙嗎?”
孟旺兒看了她一眼,沒好氣地道:“忙,忙你的去。”
宋寡婦卻道:“喜妹,來,屋裡來喝杯茶。”
喜妹進去,聽孟旺兒兀自糾纏著問那句:“你不是說不許男人進你屋嗎?你怎麼讓他進?啊,你,你什麼意思?你讓他給你搬東西就行?你,你就是看不起我唄。”
宋寡婦臉頰漲紅了,斜著眼瞅他,“你胡說八道什麼呢?誰敢瞧不起你呀,這不是趕上了嗎?再說王婆子跟他一起呢。”
孟旺兒抱著胳膊靠在櫃檯上,“反,反正我不舒服。”
喜妹接過宋寡婦遞過來的茶,笑道:“這是怎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