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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完都沒抬頭看姜恆一眼,就提裙子走的飛快。
倒是姜恆在門口愣了下,才反應過來,郭氏必然又聽見吳常在等人酸她來著。說來郭氏算是漢軍旗這邊的領頭羊,郭氏大概是怕自己誤會,一邊向她借筆記,一邊背後還說她壞話吧。
真是……真是懷唸啊。
姜恆看著郭氏,就像看到了剛剛畢業不甚通人情世故的自己,那時候真是臉上嫩,叫人給一句刺兒就氣的半日吃不下飯去,要是被人冤枉了一事兒,那真是寧願豁出去極大的代價證一個本就不應該被證實的清白。
她關上了門,對著鏡子拆頭髮——如今這小兩把頭,她已經拆的很熟練了。
心裡想著方才的郭氏,不由一笑:同事間白日裡寒暄兩句,彼此在日常上幫扶一把,總比當面刺兒你背後伸腿拌人的工作環境要強。
若是多些郭氏這樣的姑娘就好了。
這一夜,養心殿的燈燭卻亮到很晚。
就在儲秀宮小考前夕,往河南去的怡親王和恂郡王回京了。
他們的車隊到京城時已然是下午四點。向來若無急事,沒有黃昏面聖的道理。因此兩王爺雖然在離京門三十里地時,就命親隨快馬加鞭入城向宮裡遞了請安摺子,但都沒想到皇上居然立刻召他們入宮,都不等第二日早晨。
兩人都有些納悶,然聖諭如此,他們也就下了馬換了馬車,趁著進宮前的時候,擦了臉收拾了髮辮衣裳,免得煙塵滿面滿身,面聖失儀。
蘇培盛更早早親自就在養心殿大門外的長街口候著。
他的小徒弟在一旁提著燈,心道:也就十三爺十四爺進宮,有這個排場了。
雖說皇上登基後,十三爺封了怡親王,十四爺封了恂郡王,各有封號。但先帝爺時按著排序稱呼這些爺,早就是宮裡的慣例了。說句不要命的話,在沒有真龍出海前,這些爺在他們心裡都一樣,那些個封號當面敬稱,可背後說起話來,就覺得還是三爺五爺叫起來分明清楚。
連皇上,原本也只是他們口裡的四爺。
且說早早戳在風裡做迎賓的蘇培盛也臉都有些僵了,也不敢回去。
這些日子,皇上顛來倒去唸叨十三爺,今日一聽兩位爺回了京城,更是難得露出了喜色。
方才就問蘇培盛馬車進城門了嗎,蘇培盛哪裡知道,於是索性請命在外頭候著。
出來前,還聽皇上在吩咐御茶房的值守太監,備下大紅袍,甚至提起來十三爺過了午不用綠茶或濃茶這種細節。蘇培盛連忙溜了,決定自己一會兒見了怡親王要比以往還恭敬。
只是站的久了,蘇培盛難免有點走神和胡思亂想:說來,十四爺才是皇上一母同胞的親兄弟,可打小皇上就跟十三爺更投緣。正如九爺,跟自家親哥哥五爺,似乎都沒有跟八爺關係好。
這兄弟之間處的親不親厚,還真是難說。
胡思亂想起來,時間就過得快了。很快,蘇培盛就看到宮道處拐過來提著雪亮明瓦燈籠的太監,為了配合兩位爺的大步,小太監們不得不一溜小碎步小跑起來。
蘇培盛連忙迎上去。
「奴才見過怡親王、恂郡王!」他扎紮實實行下禮去。
第13章 瓜爾佳觀保
皇上罕見有些緊張起來。
聽見外頭蘇培盛通報的時候,有那麼一瞬間,他覺得自己甚至產生了久違且陌生的畏懼。
一個皇帝,能叫他畏懼的,也就只有所謂的天命了。
換了一個大清,十三弟,還會是那個十三弟嗎?
但當怡親王與恂郡王行禮後起身,兩人眼神一碰上,皇上的一顆心就重新落回了腔子,這樣對著自己關懷、坦然、忠誠、信任的目光,這就是十三弟!
為了